“父皇昨夜说了许多,我一时有些难以承受便大意了,险些让长生伤了你,是我的错,抱歉。”
嗳?
那般奸滑狡诈之人,这般一本正经道歉,余小晚还真有些适应不来。
“不过,抱歉归抱歉,我可还生着气,下次绝不许这般不声不响独自离开!你知道我这人不大正常的,真出了什么事,我可不顾什么百姓什么天下,我只顾我在意的,其他的,便是满城百姓都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余小晚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威胁?用他的天下他的百姓威胁她?他不会真以为她是积攒功德渡劫的神仙,是个什么心怀天下的白莲花吧?
想想也是,除了神仙,平白凡人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做任务攒功德换自由身的?
难得玄睦也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便让他误一次吧。
“长生我已命人关入天牢,待过些时日闲暇了再处置。”
余小晚一怔,垂首在他后颈写道。
【不妥。】
他歪头蹭了蹭她,昏暗之中,绯色血瞳浮着微光。
“有何不妥?”
【他忠心。】
“忠心?”玄睦冷笑一声,“他的确忠心,可忠得并非我的心。”
余小晚并未多劝,玄睦与时晟不同,时晟对背叛之人恨之入骨,只杀死都嫌不够,还要让其受尽折磨。
玄睦却不同,他自然也恨,可并非不明事理,他其实相当护犊子,何况长生虽是玄帝的人,却也是忠于他的,关着长生不过是为着省心,免得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即便将来得了闲暇惩治他,想来也不会多重。
玄睦将她塞入宽袖,这次也顾不得她会不会闷着,会不会无聊,反正打死不会再让她离开半步。
就这不大会儿的工夫,前朝已被那些朝臣御林军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以为玄睦被人暗害了去,差点没再敲一次丧钟。
玄睦一出现,他们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涌了过来,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头,乌压压一片,密集恐惧症绝对受不了。
“陛下!您可回来了!”
“陛下!您这是去了哪儿?可让奴才们好找!”
“陛下啊陛下!”
余小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玄睦这厮,何时这般不知轻重了,用头发丝猜也晓得她能去的就那么几个地方,孝王府便是其一,随便差几个下人寻一寻不就得了,看这大半夜闹得人仰马翻的。
然而那死狐狸根本不觉得自己关键时刻失踪有什么不对,只随意一摆手,沉着脸就进了御书房,半点不理会那些为他老泪纵横的朝臣太监。
之后数日,玄睦忙得焦头烂额,别说上床休息,便是歪在书案前小憩片刻都是奢侈,要做的事实在太多,要见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远不是外人想象的只是交接一下那般简单。
余小晚一直没寻到机会同他提司徒晴兰。
这夜,玄睦一如往常在灯下奋笔疾书,余小晚缠在他手臂,下巴搁在他肩头,看系统附带的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莲妃再次过来求见。
玄睦捏了捏睛明穴,这都第六次了,他不好再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只得疲惫地挥了挥手,放她进来。
莲妃迫不及待地便拎着食盒迈步而入。
“睦儿,母妃知你公务繁忙,特意做了些点心给你当宵夜。”
玄睦又揉了两下睛明穴,这才放下手。
“有劳母妃了。”
余小晚真想翻个白眼,这莲妃还真是装关心都装不像,即便以往她不常与玄睦一起,不晓得他的饮食喜好,可这月余来,玄睦整日侍疾在侧,平日吃喝都一起的,她竟还不晓得自个儿儿子最厌恶的便是甜腻腻的糕点,这也未免太不上心了吧!
好歹问一下伺候玄睦膳食的宫女太监啊!
莲妃一碟碟端出莲子糕、芙蓉酥乱七八糟的,老实说,那卖相跟司徒晴兰做出的糕点差的不是一个档次,不过好歹看得出来,的确像是她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