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多虑了,方才玄武不过是抱怨朕深夜不归,不顾惜自己也便罢了,诸位远道而来,本该好生安歇,倒是朕疏忽了,今日这洗尘宴便散了吧,未尽之事,明日再续。”
玄睦的脖颈远看确实像是毫发无损,可余小晚向下飘了飘,凑到他近前再看,隐约可见四个浅浅的血点,不过,也无大碍。
她总算放下心来,随着玄睦一同离开大殿,刚走出殿门,迎面便见耶律越信步而来。
夜色昏暗,宫灯摇曳,雪水滴答而落,耶律越一身酱紫官袍,行于殿廊之下,与那夜色将容将现,越发显的虚无缥缈。
“苍国来使耶律越,参见陛下。”
耶律越抱拳行了个礼,嗓音和煦,举止温雅,形容更是醇良无害,仿佛方才控蛇伤人之举与他全然无关。
玄睦微微颌首,并未多言,只道了句:“夜深天寒,早些回去歇着吧。”
耶律越躬身让路,玄睦抬步过去,余小晚本是悬在玄睦身侧同进同出,此刻却止了步,于公于私她本就打算去寻耶律越,如今刚好撞见,倒省了她的事。
玄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廊尽头,耶律越也转身回了大殿。
殿中诸人还未散尽,小太监们忙忙活活地送那些个来使离开,耶律越寻到同来的一名苍官,披上大氅,这才随着小太监一同离宫。
一路无话,回了驿站,耶律越步履匆匆,直奔寝卧,余小晚紧随其后,还在奇怪他究竟在慌张什么,一推门,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刘子!
耶律越当日的贴身小厮!
许久不见,刘子比之过去大不相同,眉宇间多了几分稳重,举手投足似乎也干练不少,见耶律越进来,他赶紧过来解掉他的大氅。
“爷不必忧心,这屋中暖和,锦儿已好多了。”
锦儿?
余小晚脑中瞬间闪过了那只土肥圆。
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脑中不过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床榻之上扑棱棱一阵拍翅声,随即床幔东鼓一块儿,西鼓一块儿,熟悉的鸟鸣传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