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睦,玄临渊,今日已是初六,再九日,只能再陪你最后九日。
最后这几日,没有什么缠绵悱恻,只有无止尽的奔波,玄睦一行不敢在人烟聚集的城镇停留,每每狂奔至夜深人静,才敢露宿荒郊。
城外疫情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毕竟天子脚下药石无缺,各色祛疫法子都会及时用到,可城外便不同了,灾民遍地,到处都浮沉着皮肉溃烂的腥臭,放眼望去,那一个个血糊淋漓的人,真如末世丧尸一般。
不身临其境,真的很难想象那种尸殍遍野的惨状。
这是耶律越做的?
这是那个心怀天下温良纯善的耶律越做的?
余小晚越发的难以相信。
会不会,其实一切都是误会?会的吧?会吗?
策马奔波的第八日,陪伴玄睦的倒数第二个深夜。
荒郊野外,月黑风高,只有一棵孤树遥遥地立于荒草之中,北国五月的夜本就寒冷,再加之陡风袭来,便更冷了几分。
一时间,耳畔只剩呜呜的风声,远处猫头鹰的夜啼似乎已隐了起来,长草扑簌,乱发翻飞,袍摆衣袖都在群魔乱舞。
这样的天,这样的草,无半点遮蔽之处,自然不能生火,玄睦揣紧了她,背风躺下,大氅裹在身上,他冷不冷暂且不说,至少她不冷。余小晚挣扎着探出头来,钻进他的绯巾,蹭了蹭他的下颌。
【冷吗?】
灵体五感清楚地看到他勾起了唇角,只一侧,熟悉的吊儿郎当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