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什么时候上去的?好好的美人腿不枕,窜树上干嘛?
“秋水姐,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余小晚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弯了嘴角。
玄睦避开秦钟燕她干嘛这么高兴?
玄睦跟谁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她竟也成了自己不要还不准别人要的小婊渣?
不不不,她才不是那种人!
她只不过是……稍微有点不适应罢了,毕竟他俩也曾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年。
虽说只有一年,可他俩的一年与旁人的一年却是大大不同的,旁人再如何亲密也不可能分秒不离时刻赤身相贴,他俩这一年可是实打实的一年,比之普通夫妻两年甚至三年五年相处的时间还要久。
这么想着,她会不舒服似乎也情有可原,养只小狗跟别人跑了还得难受好几天呢,何况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狐狸。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她也是人,不可幸免。
想通了,她反而释然了,冲那人笑道:“没事,就是看那婢子对主上忠心耿耿,替主上高兴。”
那人又瘦又高,旁人都管他叫竿子,倒是名副其实。
竿子回头望了一眼,玄睦刚从树上落地,与秦钟燕正往这边过来。
“可不是怎么的,这小丫头还真是勇气可嘉,我要是爷,一准带她回宫封个妃子。”
说话间,玄睦已走到近前,众人赶紧让出个空位给他,大家对他恭敬却不拘谨,有说有笑,一家人般。
尤其是那竿子,与玄睦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方才也是,旁人都唤她左护法,只有竿子直呼她的闺名,显然是当日与莫非他们一起逃难被玄睦救起的,可谓无杀门元老,与后来入门的比起,自然与玄睦更亲近些。
一顿饭吃得憋憋屈屈,莫非端碗递水的倒是待她极好,可她稍一抬头便能看到秦钟燕吃着饭还不忘目不转睛盯着玄睦,像是怕全世界不知道她心悦玄睦似的,恨不得眼珠子抠出来贴在玄睦脸上。
余小晚心态还没调整过来,难免有些不舒服,可她清楚,她现在已不是玄武小蛇,有人待玄睦好她该为他高兴才是,对,她要高兴。
吃罢饭众人散去,玄睦再度跃上树杈安歇,秦钟燕便守在树下躺着,莫非搂着她躺在了另一处树下。
夜半风起,余小晚迷迷糊糊拽了拽身上的薄被,身后的胸膛很温暖,可鼻翼下徘徊的体味却并非她熟悉的兰草香,本该稀里糊涂睡过去的她,突然就清醒了。
抱着她的,不是那死狐狸。
起风了,他的虚寒之体最是怕冷,偏又躺在树上,树大招风,该是更冷些。
对了,记得他睡前是直接上的树,根本就没带大氅,如此岂不是更冷?
余小晚有些躺不住了,想到他的虚寒之体,又想到他的伤,算了,还是起身帮他取了大氅递上去吧。余小晚打定主意准备起身,刚动了动,莫非低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怎么?”
余小晚这才惊觉,自己过去的话,岂不是白白增加被发现的几率?
果然是关心则乱。
她暗自庆幸,幸好莫非睡醒,让他去便是了。
可不等她同莫非说,莫非已先一步起身,帮她掖好被角,道:“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人有三急,余小晚只当他去方便,可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风倒是越来越大。
余小晚有些躺不住了,她起身张望了一圈,除却守夜的,大家都已睡熟,风声呜咽,夹杂着起伏鼾声,到处不见莫非的影子。
玄睦还在树上躺着,枝叶稀疏,风过嗖嗖,单是看他扬起的衣摆黑发,就知晓他暖和不到哪儿去。
余小晚看了一眼守在玄睦树下的秦钟燕,心中有了主意。
她轻手轻脚起身,同那警觉的守夜门人点头示意了下,走到行囊处翻出玄睦那墨色大氅,并不直接给玄睦,而是低声唤醒了秦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