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他,横竖他也不会换车的,这样更方便保护她,余小晚心里明白,可还是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朝着他闭眼睡觉。
身后的呼吸朝她这边靠了靠,探手握住了她的断腕。
“你!”
她刚想甩开,玄睦沙哑的嗓音已响在耳畔,“别动,我只是想……睡个安稳觉。”
安稳觉……
她顿住了,心头忍不住泛起酸涩。
分别近一年,他……还没习惯吗?
马车摇晃,车帘浮摆,不时有鸟儿飞过遥远天际,骄阳愈烈,又是一年盛夏,儿子都快满十个月了,时光荏苒,真不是虚言。
玄睦奸猾,刻意留了马脚一路指向战场,耶律月必然以为是耶律越的人救了她,一路朝着那方向追了过去,并未察觉他们。
夷族都爱包的严严实实,这也方便了他们伪装,更是安全了几分。
玄睦大军隐藏在祁连山脉尽头,玄夷交界处的一片密林之中,两厢对行,盛夏而出,碰头时已是夏末秋初。
那夜月圆,莫非祭日,茫茫草原,自然没有香烛纸钱,只能画地为圈,烧些衣物祭拜些吃食。
自然,莫非是收不到的,不过是寄托哀思罢了。
无杀门人统统跪地,整齐划一磕了三个响头,啜泣声遮掩不住。
余小晚是无杀门左护法,也跪在其中,焚燃的火苗映着漫天星斗跳动在眼底,泪眼模糊。
总有一日她会重回那密林,找寻他的尸骨,将他好生埋葬。
总有一日。
第二日晨起继续赶路,有飞鸽自远方而来,传递战况。
耶律越一路挥军西下,可谓长驱直入,可打得并不如当日朱国那般迅猛,每攻一城便要歇息休整十天半月,攻到秋初也不过才刚入草原。
众人揣测,或许耶律越还顾念同族,难免手下留情,自然攻的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