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得几近昏厥,仗着不怕死,硬生生推开长剑,膝头猛地一顶玄睦胸口,直冲赵元倒去。
玄睦下意识想搂紧她,却瞥见了她那满头冷汗森森白骨!
他一咬牙,“等我救你!!!”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推进赵元怀里。
再一转眸,他已躲开时晟,一跃踩上众兵头顶,眨眼之间便突出重围,飞身上了殿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听似很慢,实则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时晟立时带人去追,她艰难地喘了口气,不等转头看向耶律越,已然昏厥。
再度醒来,手臂缠满绷带,耶律越靠坐塌边,正悉心缝着什么。
“晨……咳咳……”
嗓子干涩嘶哑,难受得紧。
耶律越一言不发,起身端起红泥小炉上煨着的汤药,一勺一勺撩着,吹着,晾着。
热气氤氲,迷蒙着他淡漠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竹林廊下,月光清幽。
天寒地冻,药凉得极快,区区几步,到她身侧已能入口。
他递到她唇边,看着她一口饮尽苦得吐舌头,这才拿起方才缝着的衣裙,一层又一层,统统套在她身上。
琥瞳微动,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突然扬声喝令:“来人,将她给我丢进雪中!”北风肆虐,暴雪狂飙,夜沉如浓墨,雪皑似白荒,议政殿前飘摇的防风宫灯,忽明忽暗,与那宫门口飘渺的灯火交相辉映。
她背靠冷柱,缩在雪地,已足足半个时辰,没有有狐裘大氅,没有裘帽,只有一块裘布勉强裹着头脸,单薄的布裙在风中吹得贴在身上,她越缩越小,拼命埋头护着脸。
冷吗?
冷。
这般恶劣天气,便是火苗都压抑的难以跳窜,冷到极致,零下几十度是跑不了的。
可她却勉强还能忍受。
耶律越缝制的那层层衣裙,全都铺满了石粉袋,石粉掺杂了不知什么,稍稍摩擦便会持续生热,如暖宝宝般,可持续十二个时辰。
这东西她之前便知,却从未见谁层层里衣全都铺满,七八层暖宝宝围着,再如何酷寒也能抵挡一二。
她冷,却不曾冷透骨髓,更不可能冻死,脑子还能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