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酷寒,城墙只有巡逻,且半个时辰一换,玄睦瞅准时机攀爬而上,自然并非实打实地攀爬,而是借力而上,先蹬城墙,反力到松,再踹松至墙,左右交替,一点点靠近顶端,借那松顶柔韧,甩打而飞,猛然一跃!
飒飒飒——
风声呼啸,夹着冰雪打在脸上疼到麻木,城墙近了,近了……
只剩咫尺之遥!
咻咻咻——
几支冷箭陡然穿风破雪!
噗!
风雪眯眼,不知玄睦哪里中了一箭,刚迈上城墙的腿突然一软!
突刹那间便是天旋地转。
呼唔——
耳旁风声带过,两人直直坠落城墙,噗的一声,砸入雪窝!
积雪三尺,硬生生砸塌尺许,她挣扎着爬起,还未坐直,无数长矛指了过来,矛头沾雪,寒光灼眼。
啪沙啪沙——
寒风灌耳,帽檐扑簌在冻得冷硬的面巾上,啪唦作响,寒矛后,一双双牛皮战靴密密匝匝。
战靴散开,狐裘扫雪而来,龙纹锦靴停在了她面前,氅角翻飞,大氅被风鼓动,不住变换着形状,莹白裘绒风摇雪舞。
她颤巍巍仰起头,重重寒矛之后,如玉面容暴露在寒风中,长睫粘雪,面颊凝霜,波澜不惊的眸子没有丁点温度。
她颤了颤唇,“晨之……”
他不语,氅摆微动,长臂探了过来。
叮叮当当,寒矛纷纷撤开,独留那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伸到她面前,掌心朝上,指尖微蜷。
无需言语,其意已明。
她喘着气,呵气迷蒙了他的面容,她微动了动手指,想放进他的掌心免得他不悦,却又犹豫了。
回头看向玄睦。
玄睦挣扎着爬起,背靠城墙,大腿扎着长翎铁箭,鲜血濡湿袍布,还未晕开已凝成冰碴。
耶律越费尽心机不惜牺牲百姓也要斩草除根,怎可能轻易放过玄睦?
她可以牵了耶律越的手,换取原谅,可玄睦?
让她眼睁睁看着玄睦身首异处,她做不到,可此时求情,恐怕只会起到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