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越转眸,波澜不惊,“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不怒而威的申斥,若是平日她绝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可今日不同!
她看了眼那孩子,满头冷汗顾不得擦,惨白着脸跑了过去,一句不说,先磕了三个响头。
“王上!奴婢有罪!请王上责罚!”
“何罪之有?”
她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请王上屏退闲杂人等,奴婢才好如实禀告。”
耶律越一夜未眠,眼下泛着青影,沉默地望了她片刻,这才摆了摆手。
刑吏下去了,偌大的刑房除了那吊在刑架上的小言儿,便只剩下耶律越、赵元还有她。
“说吧。”
采薇颤巍巍抬首,眼泪簌簌而落。
“王上,当日在国公府,奴婢擅作主张,偷换了娘娘的去子汤,娘娘从头至尾,只喝过两次,之后喝的……都是调养身体的汤药!”
“那又如何?”
“这孩子……”
“这孩子怎么?”
耶律越冷若冰霜,银发映着跳动的烛火,染不上半丝暖色。
采薇一咬牙,“这孩子只怕是……”
“采、薇!”耶律越再度打断,“有些话,说了便是要掉脑袋的,你可想仔细了。”
采薇如何不懂?
王上连王后都不信,又如何会信她?
可,可她不能不说!
她又磕了个头,抽出袖中丝帕递给赵元。
“劳烦赵将军将那孩子的眼睛蒙上。”
赵元迟疑了一下,看向耶律越。
耶律越微微颌首。
他这才接过那丝帕过去。
小家伙儿吊着手臂,瑟瑟发抖,小脸惨白如纸,却始终不曾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