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说,只要她咬住不说,有她祖母和魏老夫人在,这事就能揭过去,可若是她什么都说了,才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倒在自己祖母怀中,呜咽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一直都跟着祖母学习药膳,当年祖母来京城照顾郡主时臣女也偶尔会陪伴在侧,祖母跟臣女解释过那些药膳的功效,偶尔也会谈及明禾郡主的身体问题,是以祖母虽然从未直接说过明禾郡主不易生养,但长此以往,臣女还是猜出来了不少。”
“彼时臣女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所以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后来跟钟婶子聊天时就把这事不小心给透了出去,哪里知道会引来后面这么多事......大长公主殿下,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关祖母的事,求太皇太后娘娘,大长公主,还有郡主娘娘饶了臣女和臣女的祖母吧。”
若是可以,她连这些都不愿意承认。
当初魏老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明明已经把这事都揽到她身上了,可恨那钟婶子现在疯疯癫癫的,一受刑就把自己给招了出来,说是从她这里知道此事的。
“好一个不是故意的!”
嘉宁大长公主冷笑,她实在厌恶这个祝枝。
若说对祝嬷嬷和魏老夫人,她是觉得可怜可恨,但对这位祝枝,她真是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了。
她都懒得再问她,听她惺惺作态,直接转头道:“把人带上来,让她那丫鬟说!”
不一会儿又一年轻姑娘被带了上来。
祝枝一看到被带上来的这人,面上血色就一下子尽失,抓着祝嬷嬷衣裳的手抖得犹如狂风中的枯叶。
因为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迎香。
迎香被带上来之后也不敢看祝枝或者魏老夫人,直接对着大长公主就跪下道:“奴婢招供,奴婢愿意招供所有的事情。”
她能不说吗?
想到这几日她看到的那些酷刑,虽然半点没有施加到她身上,可是看着那万蛇窟中的密密麻麻成团的毒蛇,看着烙铁烙在人身上那血肉成焦的可怖之状,还有那锁链穿过人骨的狰狞......那些场景一幕幕就像一片片含血刀片,磨着她的神经,她看着完好,但其实只差那么一点就崩溃了。
她道,“陛下英明神,后宫简单,郡主娘娘又不能再生养,从陛下恢复皇子身份,消息传到西北之后,姑娘就已经动了心思。从魏家大姑娘定下亲事之后,魏家就再没适龄的姑娘入宫,姑娘以为,只要她能以魏家女的身份入宫,将来前程必定会大好......”
“闭嘴,你这个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
祝枝再忍不住,挣扎着就冲迎香怒喝道。
“塞了她的口。”
大长公主冷冷道。
她才没兴趣听她在下面继续说着似是而非的狡辩。
大长公主的话音落下,站在祝枝身后的侍女就一把将她从祝嬷嬷的怀中拖了出来,往她口中塞了一张帕子。
祝枝疯狂挣扎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祝嬷嬷见状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有心无力,只哭着求道:“你们放过她,你们放过我孙女。”
从祝枝喝骂,迎香便顿住了说话声。
但至始至终,她也没往祝嬷嬷和祝枝那里看一眼,听到那边没有动静了,就继续道,“姑娘还知道钟家曾经想把钟大姑娘许给陛下,可是陛下却拒绝了,所以钟家一直就对阮娘娘......郡主娘娘心怀不满,所以姑娘就把郡主娘娘不能生养一事小心透露给了钟老夫人,姑娘知道,以钟老夫人不喜郡主娘娘的心思,此事肯定会从他们口中传出去。”
“彼时姑娘只是希望此事传出去后,陛下迫于子嗣压力会同意纳娶宫妃,而魏家是陛下的外家,魏老夫人又一向喜欢姑娘,姑娘觉得,只要略施手腕,便能让魏老夫人帮忙,送她入宫......”
“事实上,事情也一直都朝着姑娘希望的方向发展。就是此次魏老夫人入京,也是姑娘暗中挑唆了老太太,然后老太太再在魏老夫人面前劝了几句,说是梦到了先后娘娘,想到京城看望陛下,才让魏老夫人起了意来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