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训了的老头子只是无奈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好好,不说了行吧?”
“本来就不该说这些,”老太太心情很不佳,“别在这磨蹭了,没见村子都变成这样了么,咱赶紧回去帮忙啊!也不知道那些老伙伴们有没有伤到,唉……”
“快点,走着!”老太太拄着拐杖,表情很焦急,但却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唉……”落后几步的老头儿,手指微动,掐了个什么诀打到前头老太太的腿脚上。
老太太毫无察觉,只是脚下的步伐轻快了好多。
他们年幼夫妻,这些年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不存在记仇什么的。前面老太太走了一段路,敏锐地发现自己老头子没有跟上,“齐八六!”
“诶诶诶,来着来着!”老头子苦笑着跟上去,“你就安心吧,我们来晚了些时辰,没看到村里是怎么地震的,但很明显,村里没有血光之害,这就是纯地动,没有人灾。”
“你还说!”
“……好吧,我不说了,等咱回去就能自己看清楚了。”老头子一向不愿惹老伴生气,回回先认错,“还有,我都快八十岁的人了,你能不能就别再喊我小名儿了?”
“咱刚结婚那会,你不也亲亲热热地喊着我玉衡么,玉衡多好听,你怎么这些年反而要喊我八六了呢……”
老太太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揪住老头子的耳朵,“呵,那咱离开之前,你给老大家两孙子取了个什么破名字?你说来听听!”
齐玉衡:……
总不能跟这个并不迷信的老伴说,他是为求一线生机,愣是把那一辈的辈分改成了“一”字吧?
“哈哈,他们兄弟俩,一个叫一元、一个叫一旦,不是挺好的么。”
“呵,你怎么不叫他们一角一分、一月一年呢?”老太太想起这个就很生气。
齐玉衡揪了下自己的花白的长胡子,“咱都离开那么久了,要是儿孙不喜欢这个名字,估计也给换啦,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老太太哼了一声,依旧是走在前头。
老头子齐玉衡也不跟她斗气,只隔了一两步的距离,紧跟在自己老伴身后。
老夫妻俩先回齐家原先的位置,被惊呆了的儿孙们簇拥住。
“爸、妈,你们先前突然跑了,之后一直也没给家里来信,我们都怕……”
“怕什么啊?”齐玉衡瞪了大儿子一眼,嫌他开口就晦气,“我们住在平都边上,是不方便给信回家。”
但他身边的老太太不乐意了,“干啥呢你?刚回来就训儿子,你冷不丁带着我娘儿俩跑了,家里不全赖在老大肩膀上了么?你还好意思训他?”
“还有,我们从平都动身之前,你不是说过要写信说一声吗?怎么这会又说没信了?”
“呃,信我寄了啊,但咱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寄信他们也收不到,我不就寄给席家小兄弟了么。”
“哦,寄给洪波那小子了啊。”老太太这才消停。
不过,席洪波收到信也是前不久的事情,他以为齐家人肯定也接到信了,就没有过来说,搞的齐家人见到自家老家长们回来,都又惊又喜的。
老夫妻在家喝了口水,就坐不住了。
老太太要去找自己当年那些老伙伴们,确认是不是还活着在,老头子齐玉衡则是要去找自己“小”兄弟,跟他说说村里的事。
“爸、妈,你们别急,平都离家好远呢,你们一路上肯定奔波劳累了,先在家歇会吧,村里情况,席家老爷子都捋清楚了,没有人受伤,只是一些人家损了财物,村里马上就会处理的。”他们的大儿子阻止道。
“我知道,”齐玉衡无奈,他根本不用一家一家地去看,只需抬头望望村子上空的气象、低头掐指算一算,就把村里的情况弄清楚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急,“我找你们席叔有事,让你妈在家歇会吧,我身体硬朗些,不碍事。”
齐玉衡刚出生时,其实就跟席家的五三一样,三天两头生病,家里人怕养不住,就给他取了个“八六”的诨名,他恰巧是八六年八月六日出生,八六好像旺他,这样喊了几年之后,他就立住了,还展现出绝佳的玄学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