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样煮净血水的新鲜野猪肉混在一起,文火慢炖两小时,便成就了一锅奶白色的鲜汤。
“嘶溜——”
席宝以前并不重食欲,但闻到这猴头菇肉汤的味儿,她还是忍不住吸了下口水。
奶奶盛了一小碗给席宝,“来,喜宝给大家尝个味,说说咸淡。”
尝味道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照顾。
席宝美滋滋地吹凉了汤,难得淑女地小口吞咽着,直到一小碗汤被喝干净,她才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太鲜了!”
奶奶逗她,“太咸了?”
“不是,是鲜,鱼羊鲜。”席宝明知奶奶故意听错的,还是给解释清楚了,然后又一脸可惜的表情“可怜爷爷、三伯母还在镇上工作,没法子享受这菇子汤了。”
“菇子做熟了,最好是当餐吃完,中午这好汤,他们俩确实是吃不着了。”奶奶这样说着,却没有觉得多可惜,“地下还有那么多菇子呢,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卖,但咱自己村里人,肯定不缺这东西吃。待会让你爸再去讨两颗,晚上重新做一锅汤就是了。”
这话刚巧让席泰平听见了,他觉得这样子不太好。公社的东西是大家的,他仗着自己是“小领导人”,中午拿两颗尝鲜,已经挺招摇的了,若是不知足,一天内去白拿两次,就算人家心里感激他弄出这个东西,并不会太在意,席泰平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
“妈……下次,”他想说,等地下所有菇子都采摘之后,他们家再用公分正儿八经去换。
但没说出口,席宝就拉住了他。
“爸爸,你不是又拿了一小篮子么,放你屋里了,忘了吗?”
席泰平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戳了一下席宝的额头,做出口型:下不为例。
他屋里哪里有什么猴头菇呀,肯定是席宝听到奶奶的要求,知道爸爸为难,特意让她的境灵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这样一来,席泰平就不必再去地道里摘了。
席家算是村里第一户吃上地道产品的人家。
从这一天开始,村里天天都冒各种菇子的香气。
无论是地下的草菇、平菇、金针菇、猴头菇、鸡腿菇、变异环球盖菇,还是地上的香菇,都成为了西岐村这个月最受欢迎的新菜式。
草菇跟平菇长得飞快,半个月就能收成,但它们的价值低。席泰平是先弄好后面这些菇子的种植之后,才开始弄草菇、平菇的,倒是让它们赶着跟其他菇子一起成熟了。
至于松茸,则只少量在席泰平私人的种植基地里培养——这个味道有点刺激,大家也许不太能接受那种口感味道,所以没有把这个品种纳入批量种植的行列。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吃,”太爷爷席洪波再次在餐桌上看见猴头菇做的汤,一边因为这个香味分泌出大量口水,一边又想起村里的情况,黑了脸。
“你爱吃不吃,”太奶奶齐月怼了一句,“大家都在吃,咱家为什么不吃?这玩意香的很,我都打算换一筐干猴头菇回来,等天更热了,大家吃不下饭,喝些菇子汤也挺滋补的。”
席洪波眉头一跳,放下筷子,“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东西种出来是干嘛的?”
“这东西种出来当然是吃的,不然你还用来磨药粉啊。”
这些天来,席洪波多次阻止村里人对菇类的热情,却收效甚微。
他自个老不乐意了,但齐月挺多了这种话也不开心。
好好吃个饭,总有人煞风景,谁会开心啊。
席宝默默拍了自己的三个小哥哥,示意大家赶紧把汤先干了,免得让太爷爷看了糟心。
“我不是不让你们吃,关键是,中饭晚饭都要拿菇子做菜做汤,村里其他人家也是一样,再这样吃下去,好不容易收起来那么多的菇子,全被你们给吃到肚子里了,我还拿什么去跟供销社卖?”
席洪波越想越糟心,“从成熟到现在,才十天。就在鲜菇子被制成干菇子的这十天里,家家都放开了嘴胡吃海塞,明明总产量有上万斤了吧,可现在看着,只有千把斤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