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为他爸,那大可不必,他不是未成年;如果是因为把他当朋友,那他宁愿不要做朋友,太憋得慌了。
他到底忍住了,只故作冷漠道:“你不用管我,先回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房间里静寂得只剩下呼吸声。
段书桐躲在被子里,一只耳朵却竖起来,可一直听不到动静,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席端在干什么?他现在什么表情?他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然后又想:借机让他讨厌自己不也挺好,省得天天看得见碰不着,反而自己抓心挠肺,难受得要命。
但一想到席端会讨厌他,又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想到最后,他自己都糊涂了。
终于,岑宁的敲门声打破沉寂,感冒药被送来,席端倒来第三杯水,语气很沉静,“起来吃药。”
段书桐:“……”他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只好面无表情爬起来,就着水吞了药片,微笑对岑宁道:“谢谢岑哥帮我买药,时间不早,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去会展。”
说完躺下,蒙上被子。
“嗯。”男人低应一声。
紧接着,传来关门声,段书桐松了一口气,却无法忽略心底的失落。
都说恋爱酸酸甜甜的,他怎么就只品到酸涩呢?难道是因为单恋?
大概因为吃了药,他很快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又被一阵尿意唤醒。
喝了太多水,没办法。
段书桐从床上坐起来,正要抬腿下床,陡然看到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悚然一惊,“你不是回去了吗?”
席端起身,带着明显的倦容,“回去的是岑宁。需要什么,拿给你。”
段书桐怔住了,鼻音瓮瓮,“你一直坐在那里?”他瞟了眼挂钟,都凌晨了。
席端没回,只问:“要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那!”段书桐情绪稍有失控。
席端静静看了他几秒,忽然伸手捏捏眉心,声音有些疲惫,“是。你要什么?”
段书桐怔了半晌,又忽地笑起来,用手背盖住眼睛,遮挡泛红的眼眶,声音近乎低喃:“席端,你怎么这么好。”
好得让他根本不想放手。
可更不能害了他。
“什么?”席端没听清,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