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眉头皱了皱,严真闻言正想要开口,谢大便悄悄拉了拉她,对镇国公笑道:“国公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早已习惯了边关的生活,京城虽好,到底不是我的家乡。”
没等镇国公开口,他又道:“而且这次来,我便是来与您谈一谈阿真与世子的婚约。”
“也是,真儿与业儿的年纪都不小了,这婚事是该早日提上日程。我已经让人选了几个好日子,亲家,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镇国公笑道。
“国公爷,我们这次来是来退婚的。”谢大也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直接便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镇国公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道:“亲家,是我们有什么让您不满吗?为什么要退婚?”若不是感念谢大养育了严真,镇国公此刻怕是早已忍不下脾气了。
谢大镇定道:“阿真与世子两人都对彼此无意,强行结合,岂不是害了两个孩子?”
“可这婚约,乃是多年前便定下的。”镇国公摇头,“岂能说退便退?若是退了,我岂不是失信于人,如何对得起严毅?”
“国公爷,在您心中难道这比孩子的幸福更重要吗?”谢大的面色沉了下来,“您可曾问过孩子们的想法?”
未等镇国公回答,严真便一个劲儿摇头道:“我不会与秦业成婚的,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话说得直白,镇国公霎时怔了怔。
严真又道:“况且秦业也不喜欢我,两个对彼此都无意的人为什么要强行结合?我爹早就死了,若是他活着,我想他也不会强逼我的。您若是觉得失信与他,那这婚便由我来退吧!”
“……这是你的心里话?”半晌,镇国公才出声。
严真点头,坚定地道:“秦叔,我不想嫁人,您若是真的想对我好,便如了我的愿吧。”
“不是秦业逼你的?”镇国公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秦业。
严真皱眉,昂着头道:“他逼我?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没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镇国公愣住,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将军。
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无论别人如何彷徨,他都一如既往的坚定如初,仿佛这个世上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严真虽是跟着别人长大的,但这性子竟与他像了个十成。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摇着头笑了,“好,我同意了。”
严真与秦业对视一眼,两人的心中都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秦业,眉目间的凝重登时消散了不少。
“不过,这婚事虽然成不了了,但阿真和谢先生依然是我国公府的贵客。”镇国公道,“既然到了京城,不需急着走,不若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日子。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可好?”
谢大笑道:“那便麻烦国公爷了。”
让下人送严真与谢大去休息,镇国公便沉下脸,对秦业道:“跟我来书房。”
方到书房,镇国公便突然转过身一巴掌扇在了秦业的脸上。
啪得一声,声音响亮刺耳。
镇国公常年习武,手劲儿极大,这一巴掌下来,秦业的脸上立时便出现了一个巴掌印,很快便肿了起来。
“跪下!”
秦业头被那巴掌打得偏了偏,闻言未动,只挺直着身子站在镇国公的面前,抬眼看向他道:“儿子无错,为何要跪?”
“无错?”镇国公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一定要为父一五一十把你做得丑事说出来?!”
秦业抿着唇不答。
“好,好,你翅膀硬了,这是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了。”镇国公冷声道,“我告诉你,即便你与真儿的婚事退了,你与戚氏的事也不可能!”
秦业倏然抬头,“为什么?”
“她是个寡妇,即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忘了她的身份!”镇国公一字一顿道,“未来的国公夫人决不能是个寡妇,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
秦业的心重重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