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丽的声音非常尖锐,透露着一股子乡下人的蛮横无理。要说在刘家,做饭的一直都是刘大财家的夫郎赵秀琴,赵氏只生了一个哥儿。
这个世界和地球上重男轻女的观念有些相像,哥儿注定是被嫌弃的。张氏是和好吃懒做的主儿,经常半夜摸起来偷东西吃,还总说是家里遭小偷了。
今晚上正好是他饿了,爬起来偷东西吃。
柔儿是偷偷来熬药的,刘家人根本就是一口水都懒得给他们主仆两个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张氏睡眼朦胧的来到厨房,就看见一团红色的火,吓得不行,差点尖叫出来!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刘大发家夫郎的陪嫁哥儿吗,大半夜的来厨房干什么?
张氏顿时开始得理不饶人了。
“我……我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给少爷熬药!”
“熬药?我们家不让你们熬药了吗?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来?传出去人家还说是我们刘家小气,你偷偷摸摸的一定没什么好事!”
张氏说着就去看厨房,其实他也是瞎说的,没想到那两个黑面馒头居然不见了,张氏一下子怒气冲天,“好啊你!还真的偷起东西来了,这才来我们刘家几天,就能指使人偷家里的东西了,时间久了还得了?”
说着,张氏看向那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嗓音瞬间拔高八度,比刚才还尖锐的声音,茅草屋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沈镜全部听到了。剩下的那几间青瓦房,隔音效果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刚才的动静已经让一屋子的动物都发出了叫声,刘家的人都被吵醒了,一个苍老却丝毫不弱的声音从右边第二间的瓦房传出来,“老二家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吵什么吵!”
“阿母,幸亏我起来了,我们家里遭小偷了!”张美丽使劲的朝房子的方向吼,生怕里面的人听不清楚。
“什么?”
刚刚刘老么还觉得是张氏在搞什么名堂,一听见这句话瞬间就清醒了。都是乡下的泥腿子,家里有点东西不容易,哪里能让别人偷了去?
一家大小都爬了起来,现在大概是凌晨五点的样子,沈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他也爬了起来,胡乱的披上那些看上去就非常麻烦的衣服。
因为长得好看,他以前也尝试过cosplay,那些服装都是设计师教他穿的,现在急着柔儿的事情,他根本来不及去想怎么穿。
刘家的几个人都起来了,可是沈镜一个都不认识,原主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几天前。他对夫家一点了解都没有,不过那位最老的当然就是刘大发的阿母李氏李长菊,现在大家都叫他刘老么,另一位老汉子,是刘大发的阿爹——刘有钱。
剩下的几个人,沈镜就完全分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刚刚开始秋收,家里就遭小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老天爷是存心跟我们刘家过不去吗?老大家的刚进门就是个要死的,那薛家根本就是把麻烦往我们家里送啊!当家的,你说我们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刘老么一边哭一边跑到院子里面。
柔儿那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的,拉着张氏的短打裤子,不停的摇头,“不是的……”
他已经哭了很久了,现在只能抽泣着说这三个字。一屋子的泥腿子,柔儿看起来倒是好看多了。即便只是一个下人。
“阿母!还不是这个该死的下人!我起床如厕,发现厨房有火光,吓了一跳,过去看才发现这不要脸的在熬药!我当时就想熬药不能白天熬啊,我们还能帮着照应不是?心里估计着有什么不对,果然就发现厨房里剩下的两个黑面馒头不见了!这掉的东西是不怎么金贵,可是刚刚来我们家就开始偷东西了,也不知道以后能偷什么东西!我们青山村能容得下偷东西的人吗?下人都是听主子的,这谁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
张美丽早就想好了,刘家现在把沈镜的嫁妆全部收了,反正沈镜也快要死了,早点抛弃还能少办一场丧事,那也是要钱的!
“不……不是……”柔儿拉着张美丽的裤脚,不断的摇头。月光微弱,能看到柔儿的脸上一片青紫,张美丽发现馒头不见的时候就给了他两巴掌,柔儿哪里受过这种苦,当下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