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广德现在很惨!
脸上抹着层厚厚的药油,眼角肿成一条缝,胳膊上还缠着纱布,胸腹间大片淤青。
但是他眼下没空管。只松松披着件衬衫,嘴里叼着烟,手下飞速地整理资料,然后统统放入土黄色牛皮纸袋内。
“都收拾好了?”
“我这边ok了。”
靳言刺啦一声,拉合皮箱的拉链,然后迈开长腿朝颜广德走来。头发湿漉漉的,刚冲洗过的沐浴.ru.香味随着行走间飘过来。
“颜,当真要走?”
颜广德抬头看了眼靳言。“我不知道你的身世秘密,又是谁负责的这件事,但如果这世上还有蛛丝马迹可寻,线索必定在你母亲当年生活过的北欧!”
“那也不用这么急着走!”
“靳家,太可怕!”颜广德皱眉。淡蓝色烟雾后二十一岁年轻的脸朦胧而又漠然。“有些事,我以后再讲给你听。但是被这样的对手盯上,便如同附骨之蛆,你我如今手头一无所有,还是尽早避开的好。”
“……讲真的,”靳言凑到他面前,隔着似有若无的烟雾与他对望,也皱起两道秾金色长眉。“我总觉得这一切像场梦。漫长,不舒服的梦。”
靳言刀削斧裁般的五官,似幻还真。
颜广德再次深深凝望靳言,毫不避讳地展露出原本的银灰瞳色。他两指夹着烟,歪头在靳言耳后轻啄了一口。“宝贝儿,这回听我的,我们现在就走吧!买今晚最后一趟航班去A国。”
两人凑到一处,呼吸交缠。烟草味与沐浴ru.香味混合在一处,连同这个出租屋里刚安置好的柴米油盐,在多年后时常出现在靳言的幻觉中。
总像是隔了一层积灰的毛玻璃,声色隐约,人声淹没于风尘后,窥不见当时当地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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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当地。
在一吻过后。
“你这张脸,”靳言扭头端详了一下颜广德,忽然笑道,“早知道不该打你的脸!”
“没事儿,”颜广德摘下嘴边的烟蒂,按灭在纸杯内。“海关总归能认得出。”
靳言点点头。
两人拉开门,刚下了五六级楼梯,颜广德突然转身将靳言往回推,然后将牛皮纸袋塞入靳言怀里。“宝贝儿,你先回去!”
“怎么了?”
“快!”
颜广德来不及解释,索性半抱着将靳言推回楼上,仓促打开门,然后把靳言连人带行李全部关进门。反手将门从外头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