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做你的妻子?”颜广德哑然失笑,眉眼轻抬。
靳言肆意地倚靠在颜广德怀里,反手仔仔细细地摩挲颜广德在夏光中略显冰凉的肌肤。半晌,静静地道,“我如今的身体……”
颜广德渐渐收住笑。
“要压你,估计是刚不动了。”靳言唇边仍挂着一抹甜蜜的笑,细长眼角微眯。“既然注定要被你压,那么,至少在名分上,你就让让我!”
“……宝贝儿!”
颜广德只觉得唇齿间都是酸意,像一口误吞了大把刚摘下的青梅,逼的人眼泪往脑袋里冲。
“颜,你就让我一次,好不好?”
“……好!”
颜广德紧紧搂住靳言,两人在阳光下相依偎,有那么一会儿,谁都不想开口说话。
铁栅栏上的红蔷薇生机勃勃,在阳光下怒放。空气中弥漫着不远处咖啡馆的香味,与若有若无几不可辨的花香。靳言贪婪地深呼吸了几口。很快,他就连这些香味,都快闻不到了。
机能体衰败的特征之一,是常人五感的丧失。声色香味触,他第一个正在失去的,是声音。很多次颜广德亲吻他,说着喃喃的情话,他都只能微笑。
假装甜蜜地微笑,或者回吻这个人。
——这个看似强大到能够驾驶宇宙飞船冲出这颗星球的男人。
他像躲在黑暗角落里的鼹鼠,只能幻想着,来年春来到,去年飞走的燕子会再回来,在麦田里叼回他的一颗心。
靳言想,他是鼹鼠,是黑洞,是麦田下可恶的泥泞。而这个名叫颜广德的男人,则是阳光,是春回,是在麦田里展开翅膀滑翔的燕子。
他已经快完蛋了,可是他依然在身处于黑暗时,渴望那只象征春天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