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熄灭,少年的魂魄重归轮回。
不知道男人是否还记得,那天夜宴上惊鸿一瞥的心动;棺椁旁,他刻坏了一地的木偶,怎么也雕刻不出少年鲜活眉眼的焦躁。
可真刻出了,他却不忍日日瞧见那张面容,只能让木偶带上面具。
男人同少年一样,少年将自己的爱恋隐藏在面具后,他却将爱隐藏在面具前。
挽歌凄切。
男人抚摸着面具,眼神空洞而木然,似乎想起初见少年的情形,喃喃念着少年唱过的戏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盼君知。
翌日,霍长婴在男人温暖的臂弯间醒来,他怔了下,仰头视线在萧铎坚毅的下颌线条上逐渐聚焦,男人眼底还泛着些青色。
霍长婴想,许是萧铎近日公务繁忙所致,想着他竟有些心疼,不由重新悄声躺下,也许是受木偶浓烈爱恋的影响,他此刻竟不想从萧铎身边离开。
霍长婴下意识握了握缩在被子里的手,忽的愣住,正想抽出手,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世子爷,该上朝了。”
管家老陶在门外压低声音唤着,声音中不免有些焦急,他看了看天色,平素世子爷早该起身了,今日竟险些误了时辰。
身边萧铎动了动,霍长婴忙闭上眼,装睡。
霍长婴只听见萧铎压低声音的回应,以及悉索的穿衣声,片刻后,男人温热的手指触碰上他的脸颊,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后,萧铎离开,房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室内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