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亲人这般痛苦,霍长婴知道萧铎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握住了男人在桌下攥紧的手。
萧铎不知在想些什么,感到手背上的温热触感,回过神来就对上霍长婴关切的柔和眼神,不由回握住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萧绮罗才在是室内偶尔炭火的噼啪声里出了声。
“直到那年冬月边境饥荒,我才知道,”长期积压的情绪释放后,萧绮罗语气逐渐平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承接丈夫死讯还能毅然应对各方的国公府长女。
她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语气平静而冰冷道:“所以大殷律法做不了的事,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律法惩治不了杀不了的人,我来杀!”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几乎直接承认了她便是近日来永安城一连几桩案子的凶手。
霍长婴更是在长姐开口的一瞬,就捏了个诀隔绝了室内外的声音。
“长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尽管如此,他还是刻意压低声音探身道:“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念君啊。”
两人都不是心思愚笨之人,联系调查与长姐近日来的行踪不定,几乎瞬间想明白了事情始末。
长姐刺杀之人八成与蓝玉案子脱不了干系,而在最后拦下长姐为使她不犯下罪事的定然便是蓝玉。
明白是自家姐姐所为,萧铎想到没想他几乎瞬间决定瞒下此事,念及此他视线扫向转动佛珠的净心,眼风似刀。
若说出去……
闭目念佛的净心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袭上脖颈,他手中佛珠停了下来,干咳了声睁开眼,“世人只道是佛家慈悲为怀杀生为戒,可众人却常常忘了金刚怒目,”他呵呵笑了笑看向萧将军道:“将军莫要看轻老衲。”
萧铎皱眉,正要说话就听见萧绮罗道:“阿铎你莫要为难净心大师,我能查出当年陷害玉郎之人也多靠大师帮忙。”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怀疑和问题。
“对了,”霍长婴忽然问道:“大师还未说明净元大师入魔的真正原因,还有这盒子……”他将盒子往前推了推问道:“又是何物?”
净心大师不紧不慢轻啜一口茶水,端足了隐世高僧的架子还欲矫揉造作一番,正对上萧铎冰冷且不耐烦的眼神,后脖颈一冷,忙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一番交谈下来,众人始知,此事同他净元大师入魔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原是当年师兄弟两人来到鸡鸣寺后,才发现久负盛名的大殷第一禅寺并非如传闻般香火鼎盛,相反门庭冷落破败如斯,就连在其中修行的僧人冬日都没有御寒的僧衣僧袜。
老主持年迈多病很快就不能正常主持寺中大小事务,而处处拔尖儿的净元就成了鸡鸣寺实质上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