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聂贵妃甩开身后要来搀扶她的宫女,笑了笑道:“真不亏是当今的太子殿下,都能圈禁自己的小娘了?!”
闻言太子面上微变,他如今虽代父皇管理朝政,聂贵妃隶属后宫嫔妃确实是他逾越了。
“他不能,本宫能。”稳坐主位一直未曾发声的王皇后,此时却忽然开口道:“聂贵妃,你看看本宫这皇后可够资格?”
聂贵妃理了理衣袖,婀娜一拜道:“皇后姐姐若掌着凤印到还好,只是如今这凤印……可是在妹妹我的手上。”
“你!”太子怒极指着聂贵妃,猛一甩袖道:“母后母仪天下乃是一国之母,聂贵妃娘娘,”他怒极语气沉重加重“聂”之一字,一字一顿问道:“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原本小心翼翼的舞乐戛然歇止,舞姬们蹑手蹑脚地退下堂去,空气里寂静一片,诸位大臣皆低头不语,一时间仿佛连自己的呼吸都嫌重了似的。
半晌无声,更没人注意到有一簇火光从大殿后方窜上天空,无声无息稍纵即逝。
聂贵妃眼睛陡然亮了起来,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哈哈哈大笑出声,继而尾音一收,眼光锋利地扫向太子:“造反的莫不是太子你吧?!”
此话一出放若水入热油锅,群臣哗然,有忐忑不安的,也有愤然站出来斥责贵妃之人,更有些心思活络的正想偷离开,却未曾想,这些人刚到了殿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并且告之其家中女眷亦在宫中,让其好自为之。
离得最近的那个官员目睹了全程,心中一骇,忙问身边那个自斟自饮的官员,“我,我我夫人不会被皇后娘娘关起来了吧?”
那官员淡淡瞥他一眼,摇头:“若是皇后娘娘也罢,只怕是……”
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大殿中央聂贵妃身上,即便穷途末路的贼寇都会在濒死前放手一搏,更无论是曾经掌控权利的聂贵妃,他心道若真是聂贵妃宴前软禁了朝廷官员的夫人,那她必定图谋不小,只怕他们自己都不一定有命出这扇门。
面对众臣的斥责和诘问,聂贵妃仿若未闻,她笑笑抚平衣服的褶皱,“真龙天子当今只有陛下一人,而你!”她猛然指向主位旁侧的太子,厉声道:“领兵出征却传出青龙相助的名声来,陛下尚且康在,你又是何居心?!”
还未等众人仔细分辨太子何时称得真龙之名,聂贵妃又挥袖指向朝中官员的席位,大声质问道:“你们这些老东西,有几个没有受过我聂家的恩惠,如今瞧着聂家倒了,我哥哥进了牢狱,就满口仁义道德的来指责本宫了?!”
那几个站出斥责聂贵妃的大臣面色一变,霎时没了方才的气势,他们虽同聂家没有太大的关系得以在清查中幸存,但的确也曾或多多或少的同聂家有过瓜葛。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聂贵妃忽然笑了声,只是那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那本宫来说!”
“聂氏!”
忍无可忍的王皇后忽的出声打断聂贵妃的话,她深吸口气平复了怒气才淡淡道:“贵妃瞧着是有些乏了,竟说起胡话来,想来或许是午睡未清醒,听言,扶贵妃娘娘下去休息罢。”语气平淡沉静,仿若只是在询问今日天气般,却也意外地让众人惶惶不安的心安定了些许。
“哈哈哈!”
聂贵妃挣脱开上前拉她的宫女侍,仰天大笑了声后,沉声道:“皇后娘娘今日您是奈何不了我的!”
她狠狠瞪视着王皇后,声音冰冷刺骨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抬手击掌并大声道:“太子谋逆,挟持陛下!如今陛下久不上朝乃是受了太子的挟持!”
“胡言乱语!”太子气红了双眼,怒斥道:“父皇圣体抱恙特名我监朝,我自问无半分逾越!包藏祸心的是你吧!”
聂贵妃轻蔑笑了声,抬手击掌,“来人,将这弑君杀父的奸佞小人拿下!”
此话音一落,众人还来不及惊讶或疑惑,大殿之内的禁军侍卫瞬间划分成了两派,相互厮杀起来!铁器兵刃交接声、桌椅倾倒瓷盘脆裂声、宫女侍惊慌尖叫声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禁军何在?!”
“萧将军!”
萧铎见状不妙,第一时间便冲出来挡在太子和王皇后身前,可他身为武将进宫赴宴不可带兵刃,因而赤手空拳下难免失手。
眼见着王皇后背后有叛军偷袭,萧铎却被缠住分|身法术,一柄折扇从斜刺里飞出将那人长刀挡了回去。
“……孩子,”王皇后惊惶未定,瞧见挡在自己身前的竟是霍长婴,她眼眶湿了湿刚想说话,眼睛却陡然睁大:“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