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顾通倒是看清楚了说话那人。
一身简朴素丽的衣衫,发丝梳理地很是整洁,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上双眸乌黑明亮,只是脸上的表情在他一眼看去的时候显得有些讷讷,迟疑了片刻才声音低低地说道:“其实,不作数也没什么关系……”
到了最后,这说话的声音也就愈发轻了,听着就像是受极了欺负似的。
顾通之前虽然跟郑初柔出双入对,但是和郑茹兰并没太多的照面,过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她来,略微一愣。
这时候众目睽睽下,眼见着对方被他看了一眼居然一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顾通不由感到有些头大,不得不控制住想要拔腿远离的冲动,尽可能温柔地扯起一抹笑来,哄小猫似地轻声问道:“郑三姑娘放心,我顾三答应的事从来都是作数的,你别急,且慢慢说就是。”
这时候他倒是想要离郑家的人越远越好,偏偏郑茹兰在大庭广众下的这幅做派,任谁看来都是他的不对。
要知道,郑家的这位庶女向来都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若在这个时候把人惹哭了,可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郑茹兰在他这样的安抚下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素来没受过这么多人注视的她看起来略显焦虑,长吁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说道:“我都听到了,顾公子当时跟二姐说,等流薪司司马的任命下来,是要携千两黄金上府的。”
千两黄金?!
顾通脸上的表情陡地僵硬,嘴角暗暗地抽了一下:“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郑茹兰被他扫了一眼,眉目垂地更低了,轻声细气地说道:“顾公子不记得了吗,那日您在我们府上喝醉了,因为即将任职实在高兴,还说了好多其他的话。果然,醉话是作不得数吧……”
旁人听着不由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氛围一时有些微妙。
郑三姑娘口中的“那日”,怕是顾通尚与郑初柔交好的时候,所谓的千两黄金指的应该是聘礼,如今婚约显然不再,再提起,当个玩笑也就带过了。
倒是这个顾三,当时居然就把这职位当成是囊中之物了吗?如此自负,这是完全没把同时竞争的几位新贵放在眼里啊?
要知道,盛京城中的几位公子哥儿对这司马一职也极有兴趣,如今郑三姑娘无意透露的这番话儿若是传出去,啧啧,得罪的人可就着实多了去了。
顾通早就没了刚开始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甚是精彩,倒是有意想要反驳,但是郑茹兰都已经说了是他酒后醉言,直接就断了辩解的所有退路。
再否认,也只会当他酒醉之后不记事了而已。
众所周知,这个郑三姑娘向来行事谨慎,从来不是一个主动惹事的,此时的神态看来也不像是在置气,以至于连顾通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时是否真的酒后胡言了。
此时此刻,顾通只能站在原地神色凝重地看着郑茹兰,却是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郑茹兰委屈巴巴地低着头,像是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迟疑了片刻倒是先开了口,整个声线都有些微微颤抖:“对,对不起,顾公子……是我唐突了,真的对不起……”
到了最后,这小可怜儿的模样里还带上了一丝的哭腔。
顾通感受到周围的视线愈发古怪,就连远处的几人也陆续朝这边看了过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不由一声哀嚎:“我没怪你的意思!唉?郑三姑娘,你,你别哭啊!!!”
作者有话要说:郑茹兰内心:哭死你这个大猪蹄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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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收,我一收,老酱码字才不抽~今天也是评论区50红包。在顾通绞尽脑汁的安抚下,郑茹兰好不容易才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这么一折腾,一群人站在那倒是显得极是热闹。
没有人留意到不远处拱门边上站着的两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宁容摇了摇手上的折扇,看向身边的男人眉梢微挑:“任命文书,这是已经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