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鱼走到近前,眼里带了些欣喜,伸手替顾衍打理了下披风的系绳,“府衙的事情忙完了?”
“嗯。”顾衍微微抬着下颔,由着妻子给自己重新系了系绳,随后才自然的牵着妻子的手,慢悠悠道,“今日不忙,路上恰好遇见了寿王,便顺便来接你回家。方才路上瞧见了有卖黄豆糕的,给你捎了些……”
两人彼此惦记的感觉,当然是很好的。姜锦鱼笑得眉眼弯弯,含笑道,“我最喜欢吃,在马车上麽?黄豆糕偏甜,回去配上花茶用,最合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等马车来了,顾衍便亲自扶了妻子上马车,随后才自己跟着上。
顾家的马车走后,尤倩才从假山后露面,本来这道便是人人能走的,就算撞见了,也不过打个招呼的事,可见到姜锦鱼与那对她爱护有加的夫君时,不知为何,尤倩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躲开。
直到人走了,尤倩才咬咬牙出来。
总有一日,什么商云儿、姜锦鱼,连同她那好姑姑商夫人,她要她们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她就是受不了旁人比她有体面,商云儿就算了,谁让她命好,生来就是生在盛京的娇娇小姐。
可姜锦鱼明明与她一样,两人那时住在驿馆里时,明明自家还比姜家底气足些,怎么到了现在,姜锦鱼却比她过的要好了?
尤倩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就越不肯服输,心里越是不服气。
侯府的马车慢悠悠来了,身侧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喊了句,“姨娘,府里的马车来了。”
话音刚落,尤倩回头冷冷看了一眼那喊她姨娘的丫鬟,头也不回上了马车。
总有一日,她会是侯夫人,眼下做姨娘,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尤倩在心里一遍遍同自己说道,然后又端起明媚的笑意,琢磨着回去后,如何讨好府里的老侯夫人。
把府里客人都送走了,寿王妃对身边的下人道,“你们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去歇一歇。”
嬷嬷贴身丫鬟们都感激道,“多谢王妃体恤。”
等嬷嬷们一走,恰好寿王便来了后院。
寿王妃只好放下整理礼单的活儿,伺候寿王脱了外裳,寿王抽空看着礼单,道,“今日来的人不少啊?”
寿王妃含笑道,“是不少。”然后忽然提起了文昌侯府,道,“本来想着,不过是个孩子的周岁礼,不必去劳烦文昌侯府的老夫人走一趟。婶婶叔叔年纪不小,哪里好让他们来给小辈过周岁礼。可先前他家世孙周岁的时候,还特意来请了我们,我们这回不请吧,显得不讲情面。本想着,帖子递了,侯府随意派个下人来送个礼,既不用劳烦婶婶,也显得咱们没与侯府生疏了。”
寿王听得有一搭没一搭,面色也严肃了些,点头道,“你这事做的没错,赵冉(文昌侯府世子)不在了,世子妃也没留住,他家就那么个独苗,外加两个老的守着,咱们是得亲近些,我怎么也得替我兄弟看顾一二。”
寿王妃见寿王没责怪自己,又继续道,“哪成想,侯府竟是派了个姨娘来!我看世子世子妃这一去啊,老侯夫人管着侯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寿王冷笑,摆手道,“你不必理会那劳什子姨娘,什么身份,便敢上我王府的门,若不是看在老侯爷的面上,直接打骂出去便是!他们那府上如今也是一团稀乱,赵让这一走,他那庶弟赵林心思活络起来了,四处钻营不说,还让个姨娘出门丢人现眼!”
说罢,冷冷一笑,嘲讽道,“他就是再跳,侯府世子的位置,也不可能轮到他来坐!赵让是怎么死的,人是为国捐躯!陛下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惦记着的。若是当初嫂夫人没有生子便也罢了,兴许赵林还有盼头。可谁让老天垂怜,嫂夫人非但生了,还是个男丁。我那小侄儿年纪虽小,可世子的位置,却一定是他的,旁人想抢都抢不了!趁早别做梦了!”
寿王妃见寿王也看不惯侯府那庶子,心知自己今日没搭理尤倩,这事没做错,又是在王爷面前过了明路,更不怕有人借着此事生事,遂也安了心,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