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陪她缠线的小桃,面上挂起了笑意,忙不迭起身去迎人。
片刻后,府里千娇万宠的小姑娘,便迈着小步子,被小桃小心翼翼牵着进来了。
小姑娘怪懂事,还不忘回头道,“谢谢桃姨姨。”
小桃快羡慕死了,她自己生的是个混小子,起初她也高兴,很快便发现了,自家儿子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幸好自家相公还降得住。
小姑娘噔噔噔跑到自家阿娘身边,娇呼呼的凑上去,大眼睛眨巴了一下。
姜锦鱼一看她这样子,便晓得这孩子又有什么小想法了,语气十分淡定,“什么事?”
顾安安被娘那么一看,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明明家里哥哥们都怕爹爹,在她眼里,爹爹就是个纸老虎,从来不会对她动手的,连红一下脸都不会,但温柔的娘亲就不一样了,她要是不乖,娘亲可是真的会揍她屁股的。
“找娘什么事,说吧。”姜锦鱼权当做没看见闺女那点眉眼官司,淡声道。
顾安安仰着脸,笑得一脸乖觉,小嗓子甜得同姜锦鱼幼时一般无二,“安安来给娘帮忙!娘,我来帮你缠线!”
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次的阵仗。
姜锦鱼浅笑着,也没拦她,指了指方才小桃放下的那团红线,道,“行,那你弄吧。”
小姑娘朝那边看了眼,傻眼了,她本来就是想象征性的帮一下忙,然后娘肯定会心疼她累了,给她吃好多糕的!
可是——可是这么多的线,得理到什么时候去!!
姜锦鱼抬起眼,看了眼“知难而退”的闺女,见她一张小圆脸哭兮兮的,嘴角都垂下来了,不由得心中好笑,这丫头也不知像了谁,大抵是从小时便被一家子宠着的缘故,胆子大得很,连长辈都敢算计了。
她佯装没瞧见,安安抬头苦兮兮看了眼阿娘,见她似乎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便可怜兮兮去弄那团红线了。
起初还有些浮躁,渐渐便做得入了神,也不去琢磨糕点不糕点的了,小手稳稳的,将那些绕在一起的红线一根一根拾出来,遇见线头,也是皱着小眉头,认认真真解开。
母女俩各顾各做着手里的事,半个时辰后,姜锦鱼放下手里的活,冲闺女招手,“安安,歇一歇,来娘这里。”
顾安安眨巴眨巴眼睛,才从渐入佳境的解线事业中回过神,迈着小步子,一跳一跳跑到娘身边。
然后,眼睛蓦地一亮,看着娘身边的那一小碟的甜糕。
姜锦鱼摸了一把闺女的脑袋,点头道,“剩下的明日再来做,今日便先做到这里,吃糕吧。”
安安心底一下子迸发出无穷的喜悦,感觉比平时吃到一大碟子的甜糕还要高兴,一下子扑到娘怀里,蹭的头发乱糟糟的。
“娘最好了!我最喜欢娘了!!”
姜锦鱼含着笑,拍拍闺女的脑袋,“头发都乱了,吃了糕,娘给你梳头。”
顾安安一边斯斯文文吃着糕点,一边点头,感觉自家娘亲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娘了,又给吃甜糕,又给梳头,一点也不凶!
姜锦鱼笑望着闺女,其实她很享受这种投喂女儿的感觉,小姑娘给块糕都能哄得高高兴兴的,吃东西让人看了就觉得有胃口。另一方面,能用甜糕趁机磨一磨女儿的性子,也是好事。
母女俩亲亲密密的,在一旁的小桃却是对自家夫人的手段服气了,心道,难怪府里父子兄妹几个,全都对夫人言听计从的,莫说打小便孝顺的两位公子,便是身居高位的大人,也从没有个不字的。
下午时候,府里来了客人,不是旁人,正是姜锦鱼的多年好友,商云儿。
当年两人在辽州分开后,没多久便在盛京重聚了,商云儿似乎当真没有再嫁的意思,一人住在庄子里,日子过的清闲。
商家人始终觉得这样不好,一再给商云儿找了好些人家,习文的习武的,什么样的都有,后来甚至求到姜锦鱼府上来了,让她帮忙同商云儿说说。
讲实话,姜锦鱼是觉得,这事是冷暖自知,再嫁不再嫁的,旁人劝也无用。但见商家人苦苦哀求,她倒也与商云儿说了些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