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夷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了赵家,也不用一起睡了,所以吃完晚饭,赵辛夷就自己回了房间。
赵商陆难得有个机会跟殷子铎处处关系,他当然不会放弃,带殷子铎去酒窖里品酒去了。
大过年的,大家都很放松,赵商陆和殷子铎两个大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气氛倒也很融洽,天南地北聊了一通,赵商陆见缝插针,就聊到赵辛夷身上去了。
估计没人比他更希望自己弟弟和殷大总裁假戏真做,跟殷家攀亲的好处,他已经切实体会到了,只不过这份“亲”现在还是虚的,要能落到实处,那才是天大的好事。
他旁敲侧击地说:“辛夷这次回来状态很不错,似乎脑子都聪明了许多,殷总一定花了不少时间照顾和教导他?不知道辛夷有没有听殷总的话?没给殷总添麻烦吧?”
殷子铎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截了当地回答:“辛夷很乖,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很喜欢他。”
赵商陆心花怒放,进一步试探:“喜欢?殷总说的……是哪种喜欢?”
殷子铎微眯双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嘬了一口酒,才道:“是你希望的那种喜欢。但是……貌似他跟我不是一样的想法。”
赵商陆一拍大腿,又是高兴又是着急,借着酒劲冲口而出:“您别急!我弟弟我了解,他本来就脑子慢,不敏感,尤其对情情爱爱这些事,他就是开窍晚,但绝对不是对您没感觉,我看得出来,他看您的那个眼神,以前绝对没有出现过……”
“是吗?”殷子铎挑挑眉毛,似乎有点感兴趣。
赵商陆赶紧接着说:“真的。辛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男生女生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不瞒您说,”赵商陆压低了一点声音,“他都老大了,还以为男孩儿女孩儿是一样的,以为自己是妈妈从铁道边捡回家的……给他讲了他也迷迷糊糊。更何况现在是男男的关系,他怕是……更需要一点时间和刺激才能真正开窍……”
“刺激?”殷子铎微微皱眉。他觉得赵商陆的话有些夸张,辛夷没他说得那么傻,但看他日常表现,又确实对情爱之事懵懂、不敏感,他不由得问道,“什么刺激?”
赵商陆朝殷子铎靠近了些,带着酒气的呼吸萦绕在殷子铎耳边,他有点喝多了,口无遮拦道:“您或许可以……主动点,这生米煮成熟饭,他也许就都懂了……”
殷子铎轻咳了一声,含义不明道:“那可是你亲弟弟。”
“哈……我也是为了你们好……”赵商陆干笑了两声,脸色有点尴尬,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您说,这爱情和其他感情有什么不同?不就两点吗?一个是性,一个是排他性,咱们还可以在‘排他性’这方面努力,给他一个潜在的威胁,让他吃点醋,他也许就懂了。”
殷子铎晃了晃酒杯中的深红色酒液,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商陆,带一点嘲讽语气道:“看不出来,大舅子你,深谙此道啊。”
赵商陆哈哈笑道:“一般一般,有点经验而已。”
……
这场品酒对话结束之后,两个人若无其事地从酒窖上来了。
殷子铎觉得赵商陆这人有点势利,有点滑头,但他说的话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说不定有一天他等不及赵辛夷自己开窍了,真会用到赵商陆的办法,尤其那个“排他性”。
虽然不睡一起,但殷子铎还是出于习惯,想去赵辛夷屋子里道个晚安。
他上楼往赵辛夷卧室走,没想到快到门口的时候,段云溪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了。
“夫人?”殷子铎停住了脚步,“您这是去哪儿?”
段云溪直直朝他走了过来,路过赵辛夷卧室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望了一下卧室的门,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殷子铎说:“殷总,是要去哪儿?”
殷子铎光明正大地笑了笑:“我跟辛夷道个晚安。”
段云溪的神色十分微妙,她维持着微笑,但眉眼间有些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殷子铎替她说了。
段云溪抬眸,直视着殷子铎,下定了决心开口:“殷先生,这次辛夷回来,我看见他又健康又快乐,我特别高兴。知道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职业规划,我更高兴。所以我要谢谢你,我们真没想到,辛夷跟着你,会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本来……我们对这个孩子……”她说着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是不抱任何期望的。”
殷子铎心中叹息一声,他看得出来,段云溪虽说性格软弱了些,但是真爱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