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家里,杜青臣还没有追问,齐承已经拍了下杜青臣的肩膀,叫住了他,道:“叫你弟弟不必跟闵安士走的太近,他这人心思极深,极擅钻营,跟他走太近了好处没多少,反倒沾染一身麻烦。”
杜青臣故作不解,“为何?他不是你们这边的人吗?”
齐承有些惊讶,“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陶家公子跟你说的吗?”去了趟陶府,齐承跟陶太守闲谈的时候,就聊起过陶修德跟杜青臣的关系,齐承也就知道了。
杜青臣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齐承也没追究,继续道:“是,也不是。闵安士太擅长钻营了,五皇子品行高洁,并不喜欢他的为人,只是苦于他弟子满天下,还要用他。”
“那后来呢?”杜青臣道。
“他插手太深,以朝中第一人自居,连五皇子的命令都不愿意听,隐有些势大欺主,可惜,他那些弟子,却并未完全听从于他,他太高估自己的势力了。”
杜青臣若有所思,“闵安士的弟子,大都是像陶太守这样,拜了座师便外派出去的吗?”
齐承见杜青臣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微微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也有些留京的。”
杜青臣这才恍然大悟,闵安士弟子满天下,他自以为弟子众多可在朝中呼风唤雨,却忘了,他与弟子之间并没有多大的情分,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闵安士借着弟子多这个名头,成为朝中一大势力,而他的那些弟子们,也同样借着闵安士,各攀高枝。就像是陶太守,据陶修德曾经说过,陶太守就是由于闵安士的举荐,才跟了五皇子。
可是跟了之后呢?陶太守会想要一个根本不会为他打算,自私的可怕的座师,继续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对他下达命令吗?!
只怕是不愿意的吧!陶太守只是把闵安士做筏子,踩一脚好攀上真正的大树,搏一搏功名富贵,但闵安士却自觉陶太守是他的弟子,是要无条件听从于他的,却忘了陶太守有了真正的主子,完全可以不听从他这个面子上座师的话。
以此类推,闵安士其他的弟子们呢?是不是也是如陶太守这样,跟闵安士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什么苦于他弟子满天下,还要用他。说到底,五皇子也只是想用闵安士做个中间人,收拢闵安士的弟子们吧!收拢的差不多之后,闵安士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废棋了,说不准,闵安士还在朝堂上替五皇子挡了灾,这才丢了官位。五皇子真是把人利用到了极致才丢弃啊!杜青臣暗自感慨,不愧是书中成功逼宫谋反,登上皇位的人,至于齐承说的什么品行高洁,杜青臣只能呵呵两声,他可是看过原书的人!
杜青臣点点头,“难怪齐兄不愿意去拜访闵府。”
没有用的废棋,见他做什么?还不如好好跟闵安士的弟子们保持好同僚关系,好歹也是外放出去的一方官吏,总比闵安士有用。
齐承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道:“总之,咱们是一家人我才跟你说这些,让你弟弟离闵安士远些吧!”
杜如林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听到齐承跟杜青臣的话了,一脸严肃的对着齐承行了礼,齐承有些尴尬,他倒是忘了,这里虽然是杜家,但到底不是随便能说话而不被人听到的地方,也没有忠心的仆从,替他清场子。
杜如林道:“闵老只是想利用我,我早就知道。”
齐承反倒惊讶了,杜如林解释了闵安士知道苏冬苏暖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嫂子是苏暖的兄弟,闵安士才态度多变,最终还是决定跟他保持良好关系。
齐承冷笑一声,“想从苏冬这边算计苏暖,说到底,算计的还是我啊!这么多年了,这人竟是一点没变。”
“既然知道了,便不用担心算计。”杜如林道。反正提感情没有,他什么也不会答应。
齐承点头,“你明白就行,他日考中,入了官场,自然有我护着,用得着他?!”齐承拍了拍杜如林的肩膀。
杜如林低头道:“只是,平时学习,还需要他指点。”杜如林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打着反过来利用闵安士的心思的,但这绝非君子所为,他心里明白,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平日里装的乖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