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从未下过地,但想着也只是体力活,让年迈的岳父岳母动手确实是不好,而且他也听苏暖提起过,岳父岳母并不肯放下家里的田地,安心享荣华富贵,他们把田地看的如第三个儿子一般重要,若是他能在这个时候好好表现,那也许真的能跟岳父岳母拉近关系。
齐承想到此,点了点头,“多谢提醒,到时候我一定去。”
杜青臣笑眯眯的点点头,“不用客气,你练武之人,体力好,到时候我多给你留点活,让你多多表现。”
齐承想了想杜青臣那风一吹雨一淋就病的体质,也颇为赞同的点头,“行,多谢了。”
“咱们兄弟,客气了不是?”刘台背着书篓走在杜家村里的泥路上,昨日下了雨,他与父亲都不放心一人在家的杜如林,所以刘台一下学就背了不少吃食过来看望曾经的同窗。是的,曾经。自从杜家大哥被混混打死之后,杜家伯父也没有撑多久,很快跟着去了,没有家人供养杜如林,也没守好家里的银钱,被贼人偷去了,即使刘夫子坚持免束脩让他上学,但衣食住行照样压垮了他,杜如林不得不休学回家。
刘台抿紧了唇,目光中闪过一丝对好友的痛惜。
“如林,我来看你了,你在做什么?”刘台进了杜家的家门,就看到杜如林正蹲在一个农具前,一脸纠结,但见到刘台进门,还是振奋了些精神。
杜如林随手在脏兮兮的短打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泥,衣衫也有个破口,也没有缝补,杜如林扬起笑容,“刘台,你来了。”杜如林目光落到刘台背过来书篓里的东西上,挠挠头,“你不要给我带吃的了,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你家的银子都丢了,你总得吃饭生活啊!我也不是一直给你带,等你缓过来了,就不给你带了。”
刘台熟门熟路的将书篓拿到厨房去,将里面的食物分门别类的放在该放的地方,这才一手拿着空书篓出来,道:“你在做什么?”
杜如林不好意思的道:“我想修一修农具,过些日子,满仓哥说带我熟悉地里的活儿,我总得慢慢上手才行。”
刘台有些难过,“你以前哪里做过这个?”
“总是要慢慢做起来的。”杜如林垂下头,“熟悉熟悉就好了,很快就能上手了。”也不知是要说服刘台,还是要说服自己。
刘台看起来比杜如林还难过,抬手抹了抹泪,“你好好的,别把你读的书都忘了,要是不记得了,就去私塾读书,爹说了,不收你束脩,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就算隔三差五的去一趟也行!爹说,你多读点书,长大了做个账房也是个门路,知不知道?!”
“知道……等我把家里地里的活儿都上手了,我抽时间就去。”
“不过我才不要你去当账房,你等着!等我以后考中了,你过来给我当师爷!”
“行。”杜如林笑了笑,“以后我给你当师爷。”
刘台又陪了一会儿才不放心的离开,他也要回私塾好好备考了,他马上就要考童生了,回到镇子上,刘台正看到几个官差拿着大棍狠狠的一棍子打在一个男人背上,将那个跑着的人打的吐了一口血,扑倒在了地上,刘台吓得一颤,连忙顺着四散的人群躲到了路边。
“邱友,你在这里啊!”刘台看到不远处的同窗,连忙上前几步拉了他的手,惊恐的道:“太可怕了,官差竟然当街打人。”刘台捂着胸口,轻轻拍了拍。
邱友看起来却并不害怕,反而带着些快意,笑着问道:“你从如林家里回来了?他如何了?”
刘台叹了口气,“还是那样,对了,你有不穿的衣衫吗?下次你去的时候给他带件去吧!我今天看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也没人给补,还脏兮兮的,没有换洗。”
邱友沉默了下,点点头。
路中间,几个官差已经把那个吐血的男人围住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我看你还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阿么在这里你能跑多远?爷爷们等你好几天了!可算把你给逮着了!”
“不是我!我没有shā • rén,我是听陈……呜……”官差一脚踹在那个男人的嘴上,成功的把他嘴里的话给踹了回去,蹦出了几颗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