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了身上这身,换了另外一套深色的,然后转头就把染了血的裤脚剪了放进金丝雀的笼子里给它垫窝。
“你到底怎么了?”顾权根本不明白。
喻铮是什么人?村子里天塌下来他都能咬牙挺过去的人。那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像是地狱,喻铮都忍过来了,还能想法子护着他。可现在怎么就要到了自残的地步。
“我从被带回喻家起就没有出过门,直到一周前司炀亲自带我出去一趟。”喻铮看着他,眼里终于有了悲色。
“去了哪里?”
“秋露公墓,我是那天才知道我父母已经去世的。”
“!!!”顾权不敢置信。
喻铮又补了一句,“司炀在我父母墓前告诉我,我被拐走是他故意而为。”
“在那天之前,我一直以为司炀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即便他找回我后从不回家。然后我明白了,他并不是真的想叫我回来。而是他要拘着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喻家。”
“顾权,我和你,从来都是一样的。”
顾权后退一步,看着面前分明悲痛到了极点却连哭都不能的竹马情绪终于彻底失控。他捂住脸,颓然蹲在了地上。
而喻铮却递给他一包纸巾,然后就借口出门让女佣拿点点心,把空间留给他。
“只留顾家的小少爷在楼上合适吗?”门外,女佣三步一回头的跟在喻铮身后。
“没事儿。”喻铮的声音尤带着笑,“你们都不知道顾权口味,我去给他选。”
门外,喻铮的脚步声渐远,顾权一直隐忍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顾父的无情抛弃,司炀的当面打压,他那两个名义上的兄弟明里暗地的欺辱,周遭人的鄙夷和讥讽,突如其来的身世真相,最后全都被喻铮凑在耳边说的那些话碾压得一丝不剩。
“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的血海深仇,一样的身不由己。喻铮是司炀圈养在喻家老宅里的金丝雀,而他顾权却是顾家人随便弄回家的一条流浪狗。表面的宽厚不过是对自尊更深沉的碾压。
所以现在的他们还能怎么办?与其互相怀疑各自挣扎求生,不如合起伙来放手一搏,败了就大不了一死,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顾权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而此时楼下的喻铮却和司炀撞了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