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生日,喻铮就十八岁了。按照喻先生的遗嘱,他将继承喻家。司炀那头本来也有计划。
可如果定在那天迁坟,这些安排可能就要被打乱了。
喻铮看他迟疑,低声笑了笑,“真的没关系的。更何况,我多大了、几岁了,怎么会有人真心在乎?他们在乎的,不过我是名下有什么罢了。有司炀安排,不是更无所谓了吗?”
“您别这么说,大少他其实……”老管家试图解释,可喻铮却摇头打断了。
“您是喻家的老人,您说,我丢了之后,我爸妈过过生日吗?”喻铮平静的眼神慢慢变得悲戚。
“……”自然是没有的。喻先生为人沉稳宽厚,喻夫人又是娴静温柔。而这样两个人在丢掉了孩子之后,后悔心疼都来不及,有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去享乐。就包括司炀在内,从丢掉喻铮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找弟弟。
老管家一时无言以对。
喻铮笑了,“您看,您也知道他们之前很辛苦。我是个不孝顺的,人还在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没见过。至少……至少人走了容我表表孝心吧。”
说完,喻铮又补了一句,“您如果不放心,就去问问司炀。我想,这种事儿上,他没有必要拦住我。”
“我孝顺,不就是他教的好吗?”
这是从那天之后,喻铮第一次提到司炀,可语气全然只是嘲讽,竟像是对他不报一点希望。
说完,喻铮转身就走了。老师快要来了,司炀最近给他安排的课程很紧,下一节是茶道。说来有趣,这种听起来像是只有文艺小姑娘才会感兴趣的东西,却被司炀一本正经的安排在了喻铮的必修课里。说是在磨他的性子,可外人嘴里,已经是笑话了。
甚至还有人说,司炀可别是想把喻铮当姑娘一样嫁出去!
然而从那天之后,这些流言蜚语对于喻铮来说,却全都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对司炀恨意深种。一切屈辱尽数隐忍,只等时机到来的时候,生取司炀的性命。
老管家叹了口气,转身按照喻铮的意思给司炀打电话。
“大少,小少爷说就生日那天。”
老管家还存着让司炀劝劝的意思,可司炀那头听到之后,只是淡淡的表示了一句,“好,都随着他。”
老管一开始还没明白,直到沉默了几秒后才猛然想起,司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的确喻铮的选择会打乱司炀的安排。可或许对于司炀来说,在这仅剩的时间里,能和喻铮一起,把喻先生和喻夫人送回祖坟,并且说一句“一切都好,爸妈放心”,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老管家的心顿时像被油烹了那么难受。他深吸一口气才答应司炀到,“是,老宅这边我都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