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陶修德还记得他们不懂这边的规矩,派了人来帮忙。
书童已经道:“几位,太守和几位大人就在花厅坐着,几位跟着其他公子们进去见个礼吧!打个照面,也是告诉主家,各位来的了的意思。”
几人注意到新来的人都进了趟花厅,不过很快就出来了,便知道这就是书童说的意思,几人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偷瞄了几个人进去行礼,看到他们出来之后,才接着进去。
四人按照刚刚偷学到的行了礼,才站起身来,就等着最上位的陶太守颔首之后,他们转身就走,像是刚刚的那一批人一样。
陶太守果然只是点了下头,示意几人可以离开了,邱友等松了口气,又行了礼才退下。
门外,书童迎了上来,“几位小公子,行了礼之后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了,各位随便在前院逛逛,跟其他的公子们聊聊天什么的,后院此刻都是女眷,还请不要误入了。”
“知道了,还有什么吗?”邱友想一次问明白。
书童呵呵笑着,“等会儿会开宴,各位公子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行,接近主桌的那几个桌子千万不要去的,那是大人们的位置,其他的位置,各位公子随意的。”
四人点了头,放心了,听起来还可以,都不难。
书童继续道:“等宴席结束之后,还有游园,各位大人会考量在场公子们的学识,当然,也不强求,若是不喜欢,还有投壶猜花签等,各自随意。”
听起来好像更简单了,四人彻底放下心来。
“今日宴会,是太守庆贺考试结束,也是慰劳主考官等各位大人辛苦的意思,所以,到最后的时候,童生和秀才试的名录会出来,一则拿去外面粘贴,告知考生们,二则,则在宴会上念出,若是有谁家的公子哥得中,也是光彩。”书童笑呵呵的道。
四人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连童生试的录取名录也要念出来吗?”刘台焦急的道。
“是啊!小公子莫慌,先念的是考中秀才的名录,最后才是童生名录,奴才在这里先提前恭祝几位公子金榜题名了。”书童笑着道。
“多……多谢。”几人紧张。
书童也不好一直跟着,毕竟这种场合,旁的公子也没有带随从的道理,书童也就远远的跟陶家家仆一同,站到了角落里,旁人见他们衣着寒酸,也都不太搭理他们,四人也就找了个假山背影处,自己默默的呆着。
等用了饭之后,游园之时,四人站在边缘处,也不往前面挤,更不抢着作诗写词,证明自己的才华,再说了,他们确实是还不太会写诗,毕竟,才是考童生的人,哪里能跟这一院子秀才举人相提并论呢?!
不过刘台不一样,刘台开蒙比他们都早,又在这方面颇有天赋,极爱诗词,纵使如今学识相比那些人浅薄了些,但却偶尔能说几句颇有意趣的朴素诗句,见有人在前面写诗斗诗,顿时按耐不住心痒,但是他还记得邱友所言,不愿意上前出头,只能站在原地扭来扭去的,努力抑制自己想开口的欲望。
陶太守站在众人中央,旁边围着的是几位大人,其中就有主考官,陶太守笑着对其中一位姓高的主考官道:“今日宴席,不如高大人也出个题目,让这些晚辈们作个诗什么的。”
高大人也不推辞,他也是颇有兴趣的,环视一周,目光扫到自己的小儿子,笑道:“便以学堂为题,各位可尽情吟诵自身所感,便是胡闹顽劣也行。”
刘台闻言,眼睛一亮,这题我会!
邱友早就看出刘台跃跃欲试了,高大人这题目大约是出到了刘台心坎儿上,他竟有些抑制不住想开口了,邱友立刻抬手按住刘台的肩膀。
刘台一愣,委屈的望着邱友,脚在地面上蹭啊蹭啊蹭,真的不能开个口吗?他真的特别特别想站出来说两句。可是刘夫子之前嘱咐他,要他听邱友的话,刘台也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陶太守这些日子以来,也算认识了刘台,知道他在写诗上面颇有天赋,他府中的夫子还曾经在他面前夸奖过刘台,说刘台天资过人,颇有灵气。
陶太守目光扫到刘台等人身上,见几人谨言慎行,垂着头毫无存在感的模样,一时间想起了自己的曾经,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如此羞手羞脚,甚至闹了不少笑话。
刘台可怜巴巴的又瞅了眼邱友,可是真的很想很想开口啊!这题他会啊!
邱友不为所动,以后有了功名,自然有出头的时候,何必现在非要露脸?万一不好了,日后便是旁人口中的笑话。邱友一贯求稳,有风险的事情都是不愿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