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又羞又气,嚷道:“你乱说什么话,我是你们将军的妹妹,是你们将军最喜欢的人,我是陆萱,你快快去禀报,我便免了你不敬之罪。”
门子鼻子里嗤了一声,“原来不仅是个叫花子还是疯子,我们陆大将军的妹妹我知道,那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的美人,哪个像你这样,臭烘烘的丑八怪。”
陆萱闻言,差点当场闭过气去。
三天后,陆渊出门视察边务,傍晚时分回来,正跟属下商讨新一波防御策略,忽然一个暗影从街角冲了出来,“哥哥,侯爷。”
陆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自己怎么能听到妹妹的声音呢?结果下一瞬就看到一个脏兮兮臭烘烘看不清面目的人激动的冲自己冲过来,他下意识的拔刀防御,就听到那熟悉的,哀怨而又柔弱的哭腔:“侯爷,您不认识您的妹妹了吗?”
陆渊惊讶的看着面前人,她穿着一身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裙,拱肩缩背,脸蛋通红,头发也是散乱的,钗环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无法把印象里娇贵优雅的命门淑女和眼前这个角色联系起来。
“进屋,先进屋。”
陆萱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这算有力气裹着羔皮裙紫貂裘娇弱的依靠在陆渊怀里,连哭带怨,把事情说出来。
“我就说荣平抓了我的把柄一定不会放过我,您还不信,结果您刚走,她就开始对付我了,她带着军队进攻我们侯府,是我机警,现存了戒心,这才逃出来的,哥哥,您就是把皇室的人想的太好了。”
陆渊在数月思念后,再见陆萱自是一腔柔情蜜意,心里着实怜惜她,疼爱她,此刻听她这么说,当真一下子被捅了肺管子。
“这天家未免太残忍薄情了,若不是我在流血流汗熬心熬肺,他们早就逃到长江南边去了,哪里来的机会在京城作威作福?结果趁着我在前线打仗,他们竟然在我背后拆我的家!”
“哥哥,如今你身在军中,执掌兵马,要做什么不是轻而易举?您千万不能再忍下去了,不然下一步就是他要对付的就是您了。”
陆萱的话让陆渊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是了,荣平虽然表面上做出宽宏态度,但这女人毕竟心狠手辣,她应该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守边的价值,用的缓兵之计。永王的事情她一定要纠察,现在对付了陆萱,下一步就是对付我自己了。陆渊闭了闭眼:“好,待此间事了,我跟你回京问个明白。”
“要带着军队,这样才问的明白。”
陆萱心里暗喜,这就是她在陆渊心里的价值,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比不上!
陆渊心里满满都是恨,结果三天后,就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保,看到密信的一瞬间,陆渊因陆萱而发热的大脑顿时冷静下来。是了,自己在京城留了那么多眼线,如果皇室真要对侯府下手,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如果荣平下死手要铲除陆萱,那一个玩弄权术的政客对付一个深闺弱女还不是手到擒来,陆萱又哪里逃得脱?
这么一想,陆渊顿时有些狐疑。那没有人伤害她,这个妹妹千里迢迢吃苦受罪的跑到边城做什么?
“侯爷,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快尝尝。”他正出神,陆萱已聘聘袅袅走了过来,手里端着精致的红底小碟子,上面摆放着喷香扑鼻的糕点,一双秋水眼看着他,满满都是期待和爱慕。
陆渊看着那糕点心想边城哪里有什么桂花,又如何做的了桂花糕,是她特意从京城侯府带出来的,贴身藏在衣服里,一路上钱财珠宝都被抢去了,自己落到乞食的境地,都还牢牢的护着这桂花,只为了给他做糕。
陆渊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萱儿素来清纯弱小,她哪里懂什么朝政纠葛,定然是过于思念自己,在京城中不安,这才投奔他来,他怎么能怀疑她的用心呢?陆萱在护军府住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府中佣人,当天她的落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了,那以后尊严怎么摆,体面怎么放,她的尊贵和优雅还有谁来敬畏?尤其那个门子,必须赶走。
不出几日,陆渊回来便发现自己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得用的马夫,小厮,乃至伙夫门子都变得不认识了,他大吃一惊,赶紧去见陆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