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姑娘哪个盼头露面?脸皮不厚,她能摇铃行医吗?”
“我还是头次见到女大夫呢,这大夫对人体清清楚楚,她会不会看过男人的……”
鼠须郎中带来的人开始起哄,议论声越来越不堪,鼠须郎中得意的看荣平:女人行医,本就是不守本分,自取羞辱。可他意外的发现荣平非常沉静,一双眸子更是亮得可怕,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丫头该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约半炷香后,少年飞马而至,却是把秀才带了过来,秀才已听苍星道明原委,大老远便喊着:“等等,都停手,你们在干什么?”
等走近了,他来到鼠须郎中跟前拍拍自己的脖子,“你看看我这脑壳,你再看看我的颈椎,被你治了半年,药吃得越来越多,病还越来越重,就被荣姑娘几副药治好了。”
鼠须郎中顿时语塞。
秀才指着人群中一个半大小子,把人揪出来,“你奶奶心口闷心口疼,每年往他医馆送多少银子?好了吗?现在还不是被叶姑娘治好了。”他扭头看着鼠须郎中:“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个庸医,现在看来你还是个嫉贤妒能的黑心鬼!”
秀才承包了这方圆左近的书信代写公文解读,在众人心里颇有些地位,他一席话说的大家都不吭声了。
鼠须郎中一看局势不妙,还有狡辩几句,哪知刚要开口,秀才便又板着指头报出一串人名:“得了鼻渊总是流鼻涕,流不停,据说脑子都会流出来变成白痴的王家小宝,还有在床上半边身子没办法动弹的张大爷,每到五更时分必会拉肚子,拉的人在茅坑起不来的孙大叔。这些人你治好了哪个?全都是荣姑娘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他扭头看着里正:“大爷,坑好人助坏人,不仅能助长恶人恶事,还会让好人寒心,这罪恶可是双重的呀。”
里正满面羞愧,不敢看荣平。这时候荣平却站了出来,对秀才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在附近几个村庄,整理的案例已经在这个本子上写好了,您可以尽快抄写两份,以后这村庄这附近有人生病都可以对症下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秀才更是肩膀都耸起来了,这上次给他一个方子,这次是要给他一个笔记?
鼠须郎中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半晌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看着荣平,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等到大脑恢复运作,立即指着荣平跳脚大骂:“你这混蛋小娘皮,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荣平一双眸子漆黑倔强,整个人昂然而立,仿佛青松负雪。“我当然知道,我在祛除医界渣滓!这个笔记原版在秀才手里,其他人都可以抄写,凡所需要,尽可来取,随意传播。”
里正满面愧色,竟然噗通一声跪下了。他当然知道荣平这个决定多么珍贵,这村里面毕竟还是有人出不了问诊费,瞧不起病,她把方子留下,就是给了那些人又一波生机。
“这我如何担得起?”荣平把老里正扶起,又叮嘱秀才:“那沟头的胸痹老太太是柴胡体质,所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没有用,这上面特意备注了。你抄的时候小心些。”
秀才连连点头。
荣平这才对上鼠须郎中:“幸好我出现了,不然那老太太不出一月必死!那老太太有些银两,你是想拖到她快死时候,赚笔大的吗?身为大夫,不思研究医道反而为蝇头小利行事下作,那与害人何异?”
鼠须郎中瞠目结舌,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他若回答是,那就坐实了荣平的说法,为了赚更多钱,拖延病患,他若回答不是那就说明自己医术不精竟然连柴胡体质都没有看出来。
他支支吾吾的反应早叫村民起了疑心,他素日行径又被荣平光风霁月的作为衬的卑劣无比。很快,就有脾气暴的人一拳头打在了他身上。
“无耻之徒!”
有人开头,这一下子就仿佛热水开了锅,鼠须郎中被打得屁滚尿流,连马车都顾不得了,在小厮的保护下连滚带爬的逃走。荣平看着他丧家之犬般的背影,微微冷笑。
秀才狐疑道:“这人真奇怪,你不过是个过路郎中,迟早要走,他即便觉得你碍事,最多让你贴些钱就是。但这样打上门来,显然是告诉周围一片村镇不能再认我做大夫,要坏你的招牌,这是何必呢?不合情理呀。明明笼络着你,让你给他供钱才更符合他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