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环咽喉灼痛,腹中更是疼痛难忍,犹如斧劈刀砍,养尊处优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份儿苦,当时就恨不得以头抢地,然而随后就被人用绸缎裹了起来,裹成春卷似的一条丢在床上。宫里这些折磨人的手段她都知道,越想越怕,越想越急,痛哭嘶嚎起来。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皇帝竟是铁了心要用极为痛苦的□□折磨死她,等她真快死了,竟然还要把她救活。一来二去,苏羽环竟然不再求死,而是燃起了希望,皇帝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因为他恨啊,他竟然要传位给她生的孩子,因为他没得选!而七皇子却对她言听计从,极为亲厚。
这天傍晚时分,荣平被派来给苏羽环吊命,眼瞧着苏羽环的精神竟然还好了点。看到荣平意外的表情,苏羽环得意的笑了笑,一副高贵而坚强的模样:“只要坚持就有希望,冷宫嘛,又不是没待过,虐待嘛,又不是没受过。”
荣平把药汤给她放好,轻轻笑道:“你之所以这么偷生,是惦记着七皇子吧,指望他登上皇位,救你出去?”
“既然你知道,那就跪在地上,乖乖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皇太后,这样我就考虑一下将来饶了你。”
她说话的时候,荣平认真的盯着她的舌唇,待她说完,微微一笑:“娘娘,你那七皇子登不上皇位的,不是皇帝生的怎么能登上皇位呢?”
苏羽环当即愣住了,她一把扯住荣平的手:“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荣平极轻微的勾起一边唇角,慢条斯理的扯下了她的手。
“我虽然不知道七皇子究竟是你跟谁生的,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皇帝的孩子。”荣平垂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我父亲就是看出了端倪,所以你才一定要让他死吧。”
苏羽环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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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与陈阁老林缈等几位重臣议立太子一事,皇帝有心传位七皇子,奈何几位重臣都是坚定的嫡子党,这让皇帝担忧他们是要扶持一个傻子皇帝当傀儡,自己篡权。就在这时,荣平昂然而入,拱手行礼:“不能传给七皇子”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齐齐变了脸色,皇帝更是黑沉了脸:“你不过是个大夫,虽然最近朕对你信赖有加,但立储之事,不是你能置喙的,再乱讲,朕就罚你了。”
荣平一脸认真的道:“我就是从大夫的角度来讲的啊,陛下,我前两天给七皇子诊平安脉,看他舌苔的时候,发现一个秘密。”
她张开口把舌头从两边往中间卷起来。“陛下试试看。”
皇帝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什么独特养生法门,结果他对着镜子试了半天根本卷不起来,气的直拍腿。凭什么你个庶民能做,朕反而不能做?
荣平认真解释:“我父亲能做,我也能做,我游方多年,诊疗无数,看过上千条舌头,才发现的神奇现象,父母中必有一人能卷舌,孩子才能卷舌。”
焦躁的皇帝听到此话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荣平点到为止。
七皇子能卷他不能卷……那皇帝怔怔的坐了半晌,忽然命陈公公搀扶着去冷宫见苏羽环。
“你卷!卷舌头!”
苏羽环憔悴不堪,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脏污,整个人破败如脏絮。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忽然这样,咬牙不开口,皇帝却紧张又焦急,“你卷!”他大吼:“你卷起来,朕就免你的罪。”
苏羽环一听,满是血丝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亮光。她开始努力卷舌,可是不管怎样尝试,怎么费劲儿,口水直流,急得乱咬,这根曾服侍的皇帝很舒服的舌头也无法从两边往中间卷起来……
他俩人都不能卷舌,那怎么生得出能卷舌的儿子?皇帝再次晕厥过去。
消息传出,安亲王妃终于有了动作,她在王府中长期受安王兄妹冷□□,此刻痛下决心,把安王与苏羽环私通交好的证据送进了宫,自己则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皇帝好不容易醒过来,看到这些东西就两眼发直,原来绿了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兄弟。他狂怒之下还保存一线理智,要顾全自己体面,于是赐死苏羽环和安王,又过继七皇子,让他去给安王守陵。接下来皇帝乃至整个朝野的眼睛心思都放在了荣平身上,因为她四皇子能不能恢复正常,可全靠她了。四皇子身体消瘦,眸子上有血丝,眼神有些浑浊,荣平见到他后,第一个反应是他气血不足,其次是他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整个人好似疲惫不堪,却又不是那种夜里未睡被拉起来的疲惫,而是埋在精神深处的困倦。神色恍惚,精神不振,一副容易受惊,时刻要哭出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