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连这个都知道?”
“做一道菜功夫大着呢,不仅要有火候刀工,清楚配料,最好还要了解它的渊薮和流变。这样不管是依循传统古方,还是改良出新,都能有根有据,而不是凭空臆想。”
小伙计恍然大悟,一吸鼻子,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也太酸了,又酸又香”
荣平轻轻笑了笑,用手放在缸沿轻轻一扇,鼻子靠近嗅闻。“陈年老醋,味儿冲的很,得这样来。”
“您打算用这醋来做葱醋鸡?”
“当然,地方特色菜,珍贵就珍贵在这特色。”
小伙计顿时双眼发亮,“我们做了这道菜,一定能把王家酒楼打的满头包!”
这些日子,伙计们大多听说了荣平跟陆源的头尾故事,心里可是十分不忿儿,只骂陆源忘恩负义,吃里扒外,背离师门投奔对头,这才手艺界,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葱醋鸡初在荣香楼出现,并没有立即上桌,荣平注意到说话带晋州口音的,才会推荐,结果对方一吃,无不拍桌叫奇,击节称赏。
“离乡这么多年了,嘴里就差这口酸!”
“荣老板竟然能酿出这么地道的老醋,您该不是专门跑去学过吧?”
荣平笑脸盈盈:“叫您说对了,我还真去仙乡拜会过!”
京都晋州官员商家数量都相当大,一传十,十穿百,他们聚会吃饭都到这里来。再说起王家酒楼的葱醋鱼,只有两个字“假的!”
搭配一脸嫌弃的表情。
也许有的人确实会更喜欢那轻巧的酸味儿,但进王家酒楼吃饭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谁能忍受“假”这个字,甚至于被打趣“你又去吃假货”呢?
那真是宁愿不吃,也得保住体面,更何况葱醋鱼的酸改了以后,不再有特色,便可以被替代了,又不是非那口不可,甚至于被好奇心鼓动,还要去荣香楼尝尝所谓的正宗。
与荣香楼口碑发酵相对应的,是王家酒楼口碑雪崩似得坍塌。
“去王家酒楼吃假货?”这句调侃的杀伤力太强,眼瞧着王家酒楼的客人就断层王家酒楼的老板几乎要崩溃了,“陆大厨,你不是自称何香香之下再无敌手吗?怎么现在被荣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该不会是还念着旧情,所以没有用全力吧?”
陆源听了这话可是被捅了肺管子,当即跳脚骂道:“你不要凭空诬赖人,我与那娇蛮大小姐绝无半点感情!”
“是吗?那我怎么听到你半夜睡觉梦里还叫荣平呢?”
陆源瞬间紫胀了面庞,急赤白脸的道:“那是恨的!我深深的厌恶她。老板放心,我还有压箱底的绝活,一使出来绝对惊艳全城。”
“哎呦喂,您不早说,那请您赶紧动手吧,还愣着干什么呀。”
做饭开店,最最紧要事是把气氛炒起来,于是素来藏在后厨轻易不出来接见客人的陆源这次竟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要跟路边的摊贩师傅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大家表现一下自己的做菜绝技。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每一个无可挑剔的细节,让大家见证一道美食诞生的过程。
“以我出神入化的技艺,绝对可以引来大批食客,而且我能保证每个被吸引来的食客都买下我做的菜。”
陆源信心十足。我在后厨汲汲以求几十年,当初被荣家压榨着切了几百斤的菜,我的技艺若充分展现出来,绝对可以惊艳众人,到那个时候不愁客人不会回归。
众目睽睽之下做菜,需要极度纯熟的技艺,和超好的心理素质,不然手可能都不够稳。事到当天,艳阳高照,陆源带着几位助手出现在了王家酒楼前的大街上,他一拱手给各位父老乡亲行了个礼。
“我今天给大家家展示一个绝活,如何把一样菜做出两种口感的味道。”
他从鸡笼里挑了一只活鸡,现场宰杀,洗剥干净然后就是利落的整鸡去骨,围观众人拍手叫好,纷纷称赞陆主厨果然名不虚传。
陆源面上现出得色,他没有把鸡放在油里炸或者放在水里煮,而是在鸡肚子掏空以后把粉丝和提前处理好的肉末塞进到了鸡肚子里上笼直接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