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这还没见着王爷呢。”
“不管了,摘吧。”
嬷嬷大感意外,自家小姐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安王爷,每次见他时,连衣服都要换掉好几遭,一个微笑都要对着镜子练习好多次,生怕自己出了一丝疏忽。今晚上这么重要,怎么偏松懈了?难道是心想事成,所以便行事放纵起来?
“缕儿,你去准备点吃的,我这会儿饿的很。”
荣平摸摸肚子,发现饥肠辘辘,她终于嫁的了如意郎君,心情激荡,竟是快活的从早到晚吃饭都顾不上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把一身负累去掉,缕儿才捧着一碟子桂花饼走了进来,荣平捏了一块放在嘴里一嚼,立即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皮不够酥软,馅料又甜腻过甚,桂花也不是新鲜桂花,倒像是烘干过的陈年桂花,如果是陈年桂花那做饼子就应该直接用花沫子而应该用花浆或者花酿嘛。”
“嫁人第一晚上就不要这么挑剔了嘛。”
“哎,男人都没了,总得有口称心如意的饭吃呀。”荣平四下看看,随即把桌案上的红枣倒了,把室内摆放的菊花撸了,让丫鬟去厨房摸了个鸡蛋,随后把炉子上吊着的热水撇开:“古人说的好,夕餐秋之落英,这个落英指的就是菊花,今晚上我们吃菊花涝。馨香满口,青嫩可爱,虽然不能呵气如兰那也可以呵气如菊。”
缕儿噗嗤笑了:“小姐倒是看得开。”
红枣菊花蛋汤美美一碗下肚,荣平顿时活了过来。
她瞧瞧室外黑洞洞的天空,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数,洗漱完毕,躺倒睡觉,大好鸳鸯锦被孤身独眠,瞧着有点凄凉,然而她却仿佛茫然无觉,黑甜一觉,睡得人事不知。
这天晚上荣平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对安王痴心一片,携带大量财物进入安王府,但安王依旧对她不冷不热,她费尽心思要讨好他,却总是弄巧成拙。安王出征,她随行伺候,哪知酒宴上有敌方奸细混入,搏命行刺,眼瞧着明晃晃剑刃转眼即至,安王随手抓起身边的荣平挡在了自己面前——荣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胸膛殷红温热的血流,绸缎一样,软在了地上。安王当即下令缉拿刺客,随后看了看她的尸体,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轻描淡写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还是个美人。”
荣平从噩梦中惊醒,出了满身的冷汗,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胸膛,还好,还是完整的。这个梦境过于真实,她连剑刺进胸膛的寒意和疼痛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眠。
“现在安王在哪里?”
“在王氏那里。”
荣平微微皱了皱眉,这王氏她有些印象,曾经是安王身边的大丫鬟,比安王大几岁,是安王的第一个女人。安王冷宫出生,不受宠不讨喜,唯一一个赠予他温暖和关爱的人就是王氏,也因此对他对王氏非常依恋。
原来她的新婚之夜是被这个女人截的胡。
“小姐,您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有名位的,那王氏充其量是个有些体面的奴婢,我劝您把规矩摆起来,好好整治她一番。”
荣平闻言,摇了摇头,美艳的面容上有些疲惫。古有皇帝可以为了宫女废掉皇后,那安王若是为侍女冷落她这个王妃,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再者梦中被充作挡箭牌这一幕让她心有余悸,如果现在见安王——荣平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拔剑捅了他。
次日一早,红太阳照在房梁上,安王府的男人头戴蟠龙赤金冠,身穿白色锦绣袍服,端庄而冷漠的坐在黄花梨木圆雕龙凤椅上,等着府中其他莺莺燕燕来给自己请安。结果他一杯香茶都喝掉半杯了,也不见人影,于是修饰整洁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皱起。王氏跟随他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于是立即挺身而出,传话出去:“荣王妃呢?荣妃才刚进府的就这般放肆,王爷都晨起了也不赶紧来伺候?”
丫鬟闻言便立即动身去叫。王氏看到自己令行禁止,尤为得意,王妃又怎么样,这王府里,王爷还是信重我一个。
按道理那荣王妃头天进府,大婚之日,依着规矩,王爷无论如何都要去她的明锦阁留宿的,结果她说自己身上长了个小疙瘩,痒的睡不着,硬是把王爷给叫走了,王爷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去。一个晚上啊,还叫了三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