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己的资产全部收纳完毕,荣平这才松稍觉安慰——如果我没有爱,那至少得有钱嘛。
王氏宥于后院,见识有限,把后宅管理清楚已是极限,并不擅长经营,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到一年时间,那些产业就被自己败了个彻底。眼瞧着账簿上的数字越来越吓人,自己无论如何都填不上这个窟窿,她越面对荣平越心虚……若是王爷甚至荣平问起来,她怎么交待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边镇地区消息传来,安王出事了。
原来安王带兵出征,原本已经获得胜利,没料到却在阴沟里翻了船——一个刺客扮作歌女在庆功宴上刺杀安王。安王虽然没有危及生命,却也受了重伤。当时那匕首从安王的下巴斜着往上一挑,划到了他的腮帮,当时就血流如注,头脸脖颈一片模糊。
消息传来,王氏顿时就晕了过去,荣平心里一震,下意识的抚摸胸膛,若是自己跟着去了,是不是就像梦里一样充当挡箭牌了?继而颇觉遗憾……那刺客,怎么不刺得再准一点?
历朝历代选拔皇位继承人,虽然不需要多么英俊潇洒,但五官端正都是必须的,安王此次毁容,不啻损害到了身心,连对政治抱负都是一个巨大打击。他出征回来,趁着黑夜进入京城,回到王府,一张斗笠把面目遮盖的严严实实,等到摘下斗笠,露出真容,王氏又哇的一声哭出来,安王的半个脑袋都被白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剥皮一半的鸡蛋。
“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是好”王氏没经过什么大事,见此情形,手足无措,只会嚎啕。
虽然她的担忧是真心实意,但安王此刻正值烦躁,听了哭声,更添烦恼,暴躁的怒吼一声叫她滚。
王氏从未被安王如此粗暴的对待过,当即就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被小丫鬟强行拖走的。
安王此次受伤,不仅面目全非,连脾气都愈发乖戾起来,动辄打骂仆从奴婢,一开始王氏还顶着恐惧,勤勤恳恳的伺候,但连着两次被踹翻的洗脚水泼了一身后,也不敢靠近了。这次刺杀对安王的伤害太大了,不仅有生命的威胁,前途的打击,还有心理的阴影,每次一闭眼,他都仿佛看到那个女刺客挺剑而来,闪闪寒光逼近他的脖颈。
这天安王又因为琐事大发雷霆,一排排小丫头被捆着跪在地上,打得皮开肉绽,叫的鬼哭狼嚎。安王双目赤红,面如鬼魅,状似疯癫,无人敢靠近,荣平见那惨状,轻轻叹了口气,端坐于窗台前,拂动了琴弦……清澈的琴音如同水流,淙淙流淌,瞬间抚平人心中的狂躁和暴戾——安王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一众小丫鬟纷纷对荣投去感激的目光,只是王氏看着荣平眼神却有些复杂——荣平这一年在后院都不吭不哈的,王氏觉得她只是长得美但性子懦,好把控,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有本事了。
女孩子们逃过一劫,荣平立即转身走人。她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无情,想当初看中了安王的脸就爱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对方脸毁了,她就连照面就懒得照面了。
只是现在还有夫妻的名分在,说起来祸福相连,总不能让他闹得太过火。
王氏看荣平一出手便不凡,还瞬间笼络了大批下人,立马充满了危机感。若是王妃要夺管家之权,怎么办?她立即想起了账户上蚀掉的大笔资产,又惶恐又不安。若是荣平趁机追要,眼下安王性情大变,甚至对她动粗,恐怕不会护着她。
王氏想来想去,冒出一个注意,到寺庙去给安王祈福。一方面能博取贤惠的名声,另一方面也能名正言顺的避开安王这个火药桶。她不仅自己去,还竭力劝荣平跟自己一起去,说那里的菩萨最灵验,许下的愿望总能实现。
荣平自然是不信的,有病治病,只拜佛怎么行呢?况且人都走了,这后院怎么办?
王氏见她劝不动,立即改了注意,她在安王的药物中放了大量安神定心的药物,让安王安静的睡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宣扬都是佛前诵经的功劳。于是整个王府活在恐惧感中的下人都劝王妃亲自去寺庙布施,以显诚心,连宫中皇帝也给了一道这样的旨意。
荣平这倒不好再强硬拒绝,王氏急忙安排了治家人选,然后催促荣平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