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平咬牙,我特么还能有什么意见。
安王看她不语,还当她不服,当即便道:“柳氏这一计,三五月便见到了收益,真是救国良策。”
“这计策是很好”荣平决定实话实说:“只是我听说有官员为了政绩强迫老百姓借钱借粮,三皇子已经上折子弹劾了?还有,这样的改革抢走了大量富户和地主的利益,而我们目前还有一个要紧的事情就是留住国内的豪商巨贾,西秦若趁此机会打开方便之门,这部分人就会想方设法的转移财产,强国贵在得人,得地……”
荣平话音未落,柳凝寒便嗤的一声笑了:“我看王妃是顾虑太多,王爷令行禁止,政令通达,国家财富眼看节节升高,连皇帝都说这是安王的功劳。怎么到了姐姐这里,姐姐就开始泼冷水了?哦,我知道了,你家有亲戚当着大地主的,觉得自己钱赚少了所以不开心对不对?但是姐姐要为国家着想嘛,牺牲小我,成全安王,成全东胜。”
“你个侧妃安敢在我面前饶舌?”荣平劈手给她一个巴掌:“历来只有强势的帝王搭配锐意的宰相改革,哪有皇子搭配侧妃改革国家政策的?身不正则义不达,或者说的更直白些,不在其位乱擅用其事,必遭祸殃。”
安王自打心里把荣平设定成“看不起龙傲天男主的愚蠢未婚妻”,心里就默默存了一股劲儿,要做出些成就,走上无上的巅峰,打荣平的脸,征服她,拿下她,让她对自己崇拜仰慕。今天特意带柳氏过来,未尝没有炫耀的意思,结果荣平完全不配合他的剧本,还泼他一盆冷水,于是顿觉扫兴。
“本王发现,本王与王妃越来越无话可说了。”
荣平拂袖站起:巧了,我也一样。
她回到正院,就看到林渺带着点笑看着她,绕着她转了一圈评价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贤良淑德下去了,结果还挺凶。”
荣平正在气头上,懒得理她,要不是花枝招展的还挺好看也打不过,不然就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林渺忽然劝道:”打人莫打脸嘛。”
荣平顿时恼火,到处宣扬是我的人,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结果我打了侧妃一耳光你到来说我,然后她就听林渺严肃的道:“打脸没用,得打要害,太阳穴啊心包经啊一下子人就死了。”
荣平:“……”
太凶残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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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看荣平竟然先起身走人,更加不满,你心里还有没有本王的体面和尊严?柳凝寒抚摸着腮帮,泪眼朦胧的看着安王:“王爷,您不要生气嘛,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妃一样重私利而轻国家的,自然有的是贤能之士明白王爷的苦心。”
安王瞧她忍着委屈忍着疼痛还要安抚自己,不由得颇为感动,这样的关注,热情,这样的依恋,爱慕,荣平怎么从不给他半点?真是白当了他的妻子。
但是他又不得不服气荣平的见识和聪敏,毕竟她嫁进来这么久,大事从来没有错过。安王话语中略微有点不安:“王妃从来不是个随口胡说的人,她指出的问题往往是真实存在的问题……”
“王爷,不就是得人嘛,臣妾还有注意。”柳凝寒急忙献上第二策:“王妃说了强国贵在得人,那有钱人算人,穷人就不算人吗?我们只要再下一道改革发令,就能获得许许多多的人口。”
安王一听,果然来了精神:“爱妾又有何良策?”
柳凝寒笑眯眯的道:“现在东胜国是按照人头收税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多生孩子,因为生一个人就多了一截子税收,那如果我们改一改呢?从今以后,我们按照财产收税,有钱的人多交税,没钱的人少交或者不交,这样内库收入并不会减少,而穷人却可以放心大胆的生孩子,人口多了,劳动力自然就多了,那还用为兵丁发愁吗?”
安王才刚尝到了甜头,对柳凝寒极为信任,再一听着方案合情合理还利益这么大,哪有不听的?于是,第二道法令也随即颁布下去了。
荣平闻言,半晌无语,如果其一条计策和缓些执行还能有些益处,那这第二条计策简直堪比虎狼。这个世界上是穷人多没有错,如果穷人占九成那富人只占一成,但问题是那一成的富人掌握了九成的资产,你让他们缴纳他们就缴纳?他们会联合起来反抗甚至会直接带着资产跑路。你当你是神仙吗?说一句话,凡人就忙不迭的上供?这样的政令不是不好,但只有政权从上到下钉成一块,内外一体,才有可能顺利实施,不然就是个笑话,还是把自己毒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