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她那点地儿,还雇那么多劳力,还修仓,我看她呀,保本都难。”
“她那是认真修持庄稼吗?我看就是过家家。当年从公府回来的,现在野心大,有两只鸡就觉得能办鸡场了。”
“还别说,最多三天,什么囷仓的活计就消停了,有这手艺的人不多,普通人家用不着这个,谁会呢。”
背后议论纷纷,却丝毫不影响荣平的热情。因为她抽空算了几笔账,只要父亲生意顺利,弟弟读书有成效,最近几年天公作美,粮食丰收,那她家还真有可能从大户变富户,富户变地主,
“东家,实不相瞒,您根本用不着囷仓。你种了燕麦,还种了荞麦,只为好吃,产量低的很。”
“今年用不着,明年也会用得着嘛。”荣平很乐观。她拍拍手,掸掸灰:“快点干,防天阴呢。”
荣平还真找到了行家。就是那个提醒她粮中有问题的老爷爷。老爷爷在地主家干了一辈子,老了干不动了,被打发出来的,荣平给了他满意的钱粮,换来了他的专业指导。
“涂囷仓用的是白土,这种土和泥风干,特别板实,不透风不进雨,干燥清爽。”
她指挥着人把泥土和好,又把压碎了的秸秆沫子混进里头。
干活的小伙子叉着两只泥手一脸诧异:“东家,您这是干嘛啊,这光沾的土都不光沾了。”
“这样才结实,增加韧性,不会轻易垮咯。”
听说荣平收拾了囷仓,一堆人过来看热闹,下完地圈了羊,都要顺眼看上两眼。哪知原本看笑话呢,结果眼看着眼看着,这囷仓还真修成了,虽然不大,但特别光沾特别漂亮,太阳底下,大蘑菇似的戳着。
“荣平这丫头还真有本事呵,人家到底在国公府见过世面。”
“屁!修仓库管国公府什么事?总不能因为在国公府住过几天,现在啥本事都往国公府头上按。荣平是个实在人,聪明又本分还心眼好,这种人在哪里都不会混的太差。”
等到冬麦长出毛头儿,该锄草的日子,她的父亲母亲回来了。
荣平兴奋的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仓库前:“看看,不错吧”
王氏瞪大了眼睛,看看囷仓,看看猪栏里的猪,再看看收拾的漂漂亮亮的院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把荣平搂进怀里一顿揉搓。
“好闺女,真是上天赐我的宝贝儿”
荣平笑眯眯的看着她,“是您以前的养女荣画买了地,送给村民,所以大家都多收了粮食,估计今年都能过个好年啦。”
王氏闻言,哈哈大笑,“哎,这也是天意,我有两个好闺女。”
另一个好闺女陆荣画回到国公府便开始着意讨好生母,但百忙之中,还是抽出心思关怀了一下自己生长的村庄。再得知荣平还是得到了自己捐赠的土地后,十分恼火。虽说报答养父母,也是当做之事,但她对荣平却总是心里膈应。尤其在听说乡下众人对荣平都是交口称赞后,更加不忿。
赞她做什么,要不是在国公府活了十几年,她能有现在这样好?要赞也是赞国公府教养的好!
这个女人,用着她的身份享了十几年福,结果现在还要沾她的光。
陆荣画轻轻敲了敲头,她明明就不想给荣平,可又顾忌脸面,不得不做出大方的样子,心里真是别扭坏了。
不过这荣平收买人心还是有两下子,老太太眼高于顶,荣平能得她的喜欢,也不知道是耍了什么花招。
她私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当年陆老夫人病重,是荣平跪在佛前祈福,从山下跪到山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三跪九叩,为老太太祝祷,感动了佛菩萨,所以佛菩萨降下福祉,让老太太重新醒了过来。
陆荣画听了,嘴角直抽抽。她还真能对自己下得去手,当年就那么能作践自己,难怪现在当农女还能当的甘之如饴。
现在安国公正带了人外出打仗,陆夫人正在佛前为他念经求平安,陆荣画一咬牙,决定表现一回。
毕竟是亲爹亲娘,这大孝心表现出来,哪怕铁石心肠也该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