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晚还要起用他父亲。
今天陆一鸣来到林渺下处,结果发现其他几个军官也在,原来林渺发现了一股冒进的敌人,预备把这股敌人吃掉。他把任务分发下去,告诉这些将领,带着自己的兵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心中有顾虑,事情有困难,可以讲。
陆一鸣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林渺让他带兵往西五十里,从侧后包抄过去。他心中有点不平,这样迂回侧击的任务交给我,为什么不让我打正面呢?难道我不配吗?怎么能因为我父亲打了败仗就轻视我?
林渺的风格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说是军事会议,实际上都是自己的一言堂,他会让大家说看法,但实际上制定计划拿注意从不跟人商量,叫他们过来,就是纯粹下命令的,而且摆弄手下的军队,就像摆弄棋子和算筹,冷冰冰的,连句鼓励或温情的话都没有,整个人都仿佛没有感情。
林渺扫视了一下众人:“有话现在讲。”
陆一鸣面上不作声色,心里却轻轻冷嗤,上一次开会他也这样说,结果说话的人被就地免职了。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让这样的人来顶替他父亲的位置,能服人才怪。真是的,胜负乃兵家常事,皇帝却因为战败直接削安国公府的爵,实在是太严苛了。
“去吧。”
陆一鸣当即跟众人一起散开,回到自己的营中,他点齐士兵往西北一路进发。结果刚一上路,就发现情况没有这么简单,他做迂回包抄,虽然不需要与残暴的外邦人正面抗衡,但却要面对陌生的地况和时不时出没的沙匪。
他从正午走到快日落,已经遭遇了三次沙匪,等到一块眼熟的石头再次出现在面前,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队伍再经受几次冲击后,迷失了方向。
这可怎么办?若是不能按时赶到策应地点,敌人势必脱逃,他丢了面子事小,延误军机事大啊。就在他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有士兵指着斜右方大叫:“少将军,你看,那个地方有火光。”
陆一鸣闻言大喜,立即叫人赶紧过去看看。斥候飞快来去,憨厚的脸上事狂喜的表情:“那火光是一个姑娘在焚烧沙匪车担,我们问了她方向,她指给我们看了。”
姑娘?陆一鸣心脏怦怦乱跳,该不会是荣平吧?他一边指挥军队赶路,一边不住的往大漠深处看。紧赶慢赶,他的军队终于还是到了定点。正面的军团发动了攻击,素来是劫一波就退的敌人从不碰硬钉子,于是开始撤退,刚好被陆一鸣迎头撞上。
……
这场战斗持续整整一个下午,各部收营归队。自兵败以来,首次取得胜利的将士们欢欣鼓舞,林渺看着战果和战损汇报册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才还喧哗的大营,瞬间静可落针。
他的视线看向了陆一鸣。陆一鸣所部损失最重,不仅比其他部属多,而且还超出了林渺的估算。这也是林渺的一个特色,战役开始前,他就会对各部战损心里有数,如果超过了,就说明你的部队欠练了。
陆一鸣素来执行父亲与士兵同苦同乐,且爱兵如子的要求,坚信这是优秀家风。看到林渺怀疑的眼光,他当时就火了…士兵刚赶到指定地点没来的及休整就要打仗,况且兵器人力什么的也在几次遭遇沙匪时,损失了一些,就这样依然完成迂回包抄的任务,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不能发火,因为林渺事先问过有看法可以说,有困难可以讲。事后再说,那就是你无能,错误估量战场形势,对敌人和自己认识不足。
“番邦这次带头的,是一个亲王,酋长的叔叔”
林渺这样一说,陆一鸣才发现自己放走了一个多么重要的敌人,若早知道是这么大一头肥羊,那他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把对方拿下啊。那亲王的头颅,若由他亲自割下,说不定安国公府直接复爵位了。
他暗悔不已,口中却道:“难怪那头领武艺如此不凡,我与他大战三十回合,他一连砍伤了我们好几名弟兄,这才突围而去,实在不是弟兄们不勇敢,而是他太过强悍!”
在上司面前,也要敢于维护自己部属的荣誉和声望。陆一鸣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