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一见勃然大怒,当即把种种事端报告给了皇帝。皇帝闻讯,颇觉心惊,他找国师一看,国师当即作色,告诉他此物凶险异常,万不可沾染。本朝崇尚玄学,对鬼神素来敬而远之,孙氏作为高门贵妇竟然玩弄此种邪术,可谓一脚踩到了皇帝痛处。
他当即派锦衣卫搜府,果然看到了郭二所说的藏匿小屋。而孙夫人一见这阵势,就已吓破了胆,她一开始还抵死不承认,说是被陷害的,结果锦衣卫手段略微一显,她就扛不住了,立即改了口,说自己只是拿来玩玩,并不知此中厉害,万望陛下看她无心之失,看独孤贵妃的面子上,饶她一回。
凉国公和独孤湛也急得如热锅蚂蚁,父子二人一起登平阳侯府门谢罪。但平阳侯的态度却很强硬,话也很直白:“我知道大舅子你是个忠直的,你把那恶妇休了,咱俩还有亲戚可以做。”
凉国公满面赧然。谁都知道平阳侯的独女爱若珍宝,这谋害他女儿,不是要他命吗?而且前些日子,拷问孙氏下人的时候,还有人交待平阳侯前两年的离奇怪病也是孙氏暗中作的手脚,她收买了平阳侯府中的一个奴才,暗害平阳侯,要不是荣平及时赶回来,说不定他就没有妹夫了——那么早就对平阳侯下毒手,她是早就打了谋夺家产坑害孤女的主意吗?
独孤大人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做了决定,孙氏此次犯事,祸不在小,实在不行,只能割痈自保。
孙氏在女牢里凄凄哀哀蹲着,浑身污秽,遍体脏臭,她万想不到前阵子她还在牢房外心疼牢房里的儿子,现在局势就掉了个个儿,她儿子在牢房外,扒着栏杆探望她。
“娘,你到底为什么要伤害平妹妹?她也没有得罪过您呀,要不是她帮忙,儿子可能就死在监狱里了,你为何要对付她?”
孙氏此刻已全然没有什么贵妇人的形象,她一弯腰呸的吐了一口浓痰。“她没有得罪过我?她得罪我的回数可不少。要不是她,我应该是满京城最招人羡慕嫉妒的那一挂。”
她在常年对天赋技能的研究中,忽然产生一个念头,既然有些疾病是会传染的,那人头顶上那青灰色的“病气”是否也可以转移呢?在后来多方试验中,她发现还真能。也就是民间俗语说的“过病气”是真实存在的。而通过相关病鬼瘟神做媒介,可以把“病气”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但是她没想到两次对平阳侯府出手都失败了。
“这荣平果然是来克我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吆喝声,原来又要提审拷问了,孙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面上露出畏惧之色。有平阳侯打了招呼,还有那些“揣摩圣意”的人自我发挥,即便有贵妃多方周旋都还是保不住她,那些官吏用了各种恶心人的方法折磨她。
“你去求你姐姐,一定让她想想办法。让她救我出去,这里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快去,快去……”
孙氏惨厉的嘶叫着,独孤湛被她母亲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把食物放下走人。
他请旨进宫,向贵妃诉说了母亲的惨状,贵妃泪落如雨。“你以为我不想救母亲吗,我都卸妆素衣跪在宫门口请罪,可陛下就是不肯点头啊。对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得是荣平……”
被众人同情的“奄奄一息”的荣平,在家吃美食看话本,一段可怜兮兮的卧病后,美艳的小脸圆了一圈。
接到贵妃招宣,平阳侯倒是先说话了:“左不过是跟你讲情谊,求你原谅,你不想去大可不必去。”
荣平当然不打算原谅,先是害我父亲,又是害我,两条人命呢,那是说原谅就原谅的?
但独孤贵妃却很执着,她请荣平务必来宫中,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更糟糕的事情。荣平仔细品了品这句话,她发现其中有些文章。
“这个贵妃表姐,多年盛宠不衰,想必有一两招杀手锏,我去看看她,看是虚张声势,还是要耍什么手段。”
平阳侯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别乱吃东西,老爹我在宫门外等你。
荣平哈哈一笑,让自家老父亲放心,既然鬼都杀不死我,那这世间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