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姿楚楚,裙摆翻飞,倒地的姿势仿佛一只受了风吹而飞不起来的蝴蝶。荣平吃了一惊,赶紧矮身扶她,但人还没动呢,松树后一个年轻男子便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他一下子把荣平撞开,小心翼翼的的把陆松烟搀扶了起来。
“荣平你太过分了,你推陆姑娘做什么。”
荣平弯腰的姿势不太容易保持平衡,被撞得趔趄几步,脑袋磕到了后墙上,顿时一阵刺痛。
方元辰却只顾他关切的上下打量陆松烟:“陆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荣平性情如火,暴躁易怒,我已经说过她好多次了,她偏是改不了。
陆松烟本是借助着方元辰的手腕站起来的,这会儿赶紧自己站直了,仿佛有点害羞似的,脸上浮现出两坨淡淡的红晕,在方元辰眼里,她更是如桃花映朝霞一般,鲜嫩动人。陆松烟娇声道:“其实当天晚上,方公子猜出了我的灯谜,我是真的高兴。后来陆公子告诉我姐姐为那荷包生了好大一场气,我听了心里老大不安。这才亲自来赔罪的,但平姐姐并不肯原谅我……”
说到最后,她已是受不住委屈似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方元辰更是心里软的不行,又愈发觉得荣平过分,先是剪人家的荷包,又推人家倒地。世上怎会有这样粗蛮的女子?
他再要批评荣平几句,为陆松烟出出气,结果一回头就发现了荣平离开的背影。纤细,却挺直,风中一支鹅毛似的,迅速不见了。
陆松烟秀眼含泪,梨花带雨,轻声劝解道:“哎呀,方公子,你又何必生气,因我而伤害了你与平姐姐的感情,我于心不安啊。我没事,你赶快去看看平姐姐”
方元辰哪里还舍得离开。
陆松烟微微垂首,嘴角浅浅的露出一丝笑。心满意足,带着恶质。巧妙的示弱,俏丽多姿而又楚楚动人,会更加惹人怜惜。刷好感度什么的,她可是很擅长呢。
荣平脚步急促,脸上苍白,王氏一看,吓了一跳,赶紧上来搀扶:“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结果就看到女儿伸手捂着后脑勺,指缝里渗出一点殷红的血迹,她吓了一跳,赶紧去拿毛巾,帕子,金疮药。
王氏把她发髻拆开,小心翼翼的剪去一绺头发,这才看到了铜钱大的一处破皮,当即心疼的眼泪直流。荣平简单说明了原委,王氏气得大骂:“元辰幼时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长着长着就变成这样了?个子年年长,心眼却不长。那陆姑娘是官小姐,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伤害人家。”
“谁知道呢,或许方元辰脑子被狗吃了?”
荣平也想不明白,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王氏给她把绷带缠的上三道下三道,跟裹粽子似的,不由得笑道:“丑死了。”
王氏闻言,手一顿,改了绷带造型,给她在束了个大蝴蝶结。
荣平:“……”
王氏嘴上骂着,心里却着实担忧女儿,还有她和方元辰的未来,沉默一会儿,试探着说道:“那陆姑娘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她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方元辰了吧?元辰这孩子是生的好些,可那毕竟是知府家的姑娘,嫁到京城的侯爷伯爷家里也足够了吧。她好端端的就对方元辰一见钟情了?”
荣平也有些不解。“或许她脑子被狗吃了?”
王氏越想心里越不平,到了晚饭时候,轻轻跟荣平商量:“如果那陆姑娘真看上了他,那娘就再为你觅一户人家。知府的女儿亲自出手抢人,咱们只有远远避开,才能免遭祸殃。哎,要我说,这也是缘分,咱们强求不来的。”
王氏叹息连连:“只是可惜了我女儿。这么多年,这痴心算错付了……”
荣平轻轻攥了攥拳头,我若不爱方元辰了,主动跟他分手,那是一回事,但别人横插一杠非要把他从我这里夺走,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凭什么我就一定要退让呢?
她因为被撞了一下,现在都还有些头晕,轻轻一动,伤口呲啦啦的痛。难道我就白受伤了?
“母亲,事已至此,我是不可能跟方元辰和平分手的,我要讨个说法。方家与我家相交,上代人到这代人半个纪的情感,他却为一个才见面的女子伤我,若是他来道歉倒也罢了,若是不来,我们两家干脆朋友也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