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大家看清楚了。原来陆小姐是蛙泳啊……姿势还挺放得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人对蛙泳并没有任何偏见。
严肃脸。采莲节的一大盛事,就是大家把一天采摘到手的莲蓬和打来的鱼拿出来比赛,莲蓬多鱼大者为胜,寓意连年有余。因为陆知府觉得这样欢乐又能博民望的活动非常有助于提升自己的政声,可以彰显自己治下繁荣富饶,所以这样的活动办的一年比一年大,他会亲自给获胜者颁奖。
今年的得奖者毋庸置疑是荣平。她母亲王氏采到了一大框子鲜嫩肥硕的莲蓬,而她把雨布一扯,把那条鱼露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鱼竟然跟个半大孩子似的!这得长了多少年?”
“荣丫了不起啊,她怕是把鱼祖宗给拉上来了。”
“大人管理有方,我青州风调雨顺,物阜民丰,才能获此祥瑞,民女在此恭贺大人了。”
荣平躬身行礼。陆知府捋着胡须连连点头:“说得好!祥瑞,真乃祥瑞。”他一边示意师爷赶紧写公文呈报上去,青州产祥瑞,乃大吉之兆,一边亲自把赏赐的一匹红绸和一块雕刻成鱼形的小木牌赠给荣平。
“多谢大人。”
荣平看这鱼牌雕刻的大眼长尾,栩栩如生,当真可爱,当即爱不释手,兴奋的抱着回了家。
知府大人也很兴奋,这种活动举办这么多年了,见到祥瑞还是头一回,一定能请个功。结果他正美滋滋的喝酒呢,就听下人来报,说咱家小姐受了委屈回来了,在屋里又哭又闹。
陆知府还是很爱护女儿的,赶紧来后院探望,结果就看到女儿红着眼睛散着头发在那里摔摔打打,一个官窑润纹白瓷杯迎面飞来,他侧身一躲,哗啦一下在身后摔了个粉碎。
“形象!注意你的形象!”
陆松烟一见父亲,愈发来了劲,哭道:“爹爹,你整天与民同乐与民同乐的,也不管你宝贝女儿被那帮草民欺负成了什么样子!你还不帮我出气。”
陆知府大感诧异:“在这青州地界上还有谁敢欺负你?”
陆松烟一听,愈发愤怒不甘,可想想自己出大丑的一幕,却羞耻的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于是一俯身趴在被子上哭个不住,顷刻间泪水就湿了一大片,还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陆知府无奈,盘问了身边的婢女嬷嬷才清楚了原委。“原来是这样啊……”心情正好的陆知府不由得呵呵笑了笑。
陆松烟见状更怒:“爹爹,您还笑,您赶紧把她抓起来啊,打板子,罚她,让她跪下给我道歉。”
她话还未说完,就发现陆知府的脸色不太对。一问才知,父亲才刚表彰了荣平还报了祥瑞。“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伤害了我,你还奖励她!还说疼我呢,根本就是哄我。”
陆知府打叠起耐心又劝了一会儿,陆松烟却还是不依,一口咬定是荣平害她出丑,非要报复。陆知府的柔情终于用尽了:“你以为你爹是知府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我是靠着谨慎小心,谁都不得罪,才保住官位。当今陛下当年跟永王争皇位的时候牵连多少官员?现在登基了,又在各个州府派刺史,就是专门派人盯着你爹这种官儿!若是因私情而滥刑被报上去了,那何止是丢官,恐怕还会掉脑袋。”
陆松烟被父亲的严肃给吓到了,但嘴上却还不服,小声嘟囔道:“那我当年还偷偷跑到监狱里呢,不是也没事……”
话未说完,她就被父亲犀利的眼神给刺的瑟缩了一下。
陆知府端正了面色:“我看是最近对你疏于管教了,才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愈发胡为起来。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黄花闺女家跑到湖上去荡舟唱歌。被鱼冲进湖里是出丑,难道赢了好评就光彩吗?”
陆松烟有点不服:“可是其他采莲姑娘都可以啊,不是您说的要与民同乐嘛。”
陆知府当即有些不悦。他疼爱女儿,一直精心培养,为的是将来把她京中权贵之家,也为自己政治上拉些助力。待价而沽待价而沽,藏在深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才上档次,早早的抛头露面,亲近太多草民,那可就不高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