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巧嘴信心满满地说道:“可怜蓝秀和她闺女了,还不知道这事呢,不成,我得过去安慰安慰秀儿。”
徐巧嘴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当年蓝秀在没嫁人时的名声比她好,现在怎么着,还不是被她比下去了,所以啊,女人在做闺女的时候再优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眼界和运道,比如她,就因为找了一个好男人,后半辈子都要享福了。
“一个个的都给我住嘴,是嫌活儿太少啊,是不是要让我再给你们加点?”
牛支书听到外头动静走了出来,他听完了那些女人的谈话,气的嘴巴都歪了。
“尤其是你,徐巧嘴,你这女人一天到晚嘴皮子吧嗒吧嗒的,管人家的事倒是积极,也不看看自己家怎么样了。”
作为生产队的管理阶级,牛支书对局势的变化更为了解。
现在可不是早些年革委会那帮忙作威作福的年代了,徐巧嘴那个男人没什么真本事,还在那些年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家的好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偏偏徐巧嘴看不透,还在村里搬弄是非。
他可听说了,徐巧嘴的儿子带着一帮不学好的小子,在村里欺负简丹那个姑娘,牛支书自己就撞到过一次,还教训了那几个小子一顿,只可惜,皮猴子们不服管,反而因为大人们的教训越发变本加厉了。
牛支书再能耐,也管不了一群六七八岁的孩子,只能在其他地方多帮衬帮衬她们母女,要不然,简丹也领不到割猪草的工作。
这份活虽然累了些,可孩子也勉强能做,最要紧的是能够领工分,现在蓝秀生着病,家里的钱大半都在简西回城的时候被他拿走了,现在母女俩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份工作至少能够让母女俩勉强吃饱,好好活下去。
“支书,咱们这不是关心蓝秀娘俩吗。”
徐巧嘴悻悻地说道,她男人让她最近少得罪人,因此徐巧嘴也不敢和牛支书犟嘴。
“你要是能够管好你儿子,让他少欺负简丹,就算是关心蓝秀她们娘俩了。”
牛支书没好气地说道,这下子,在场不少女人的脸色都变了。
都说父母是孩子的老师,孩子的很多行为都是从父母的言行中学来的,村里有一些顽皮的孩子欺负嘲笑简丹,只因为她们这些当家长的在家说了不少有关蓝秀母女的闲话。
类似简丹她爹不要她了,她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抑或是简丹是个赔钱货,怪不得她爹舍得抛弃她们娘俩之类的话。
孩子们学了去,自然看低了简丹,将她当作戏弄的对象。
牛支书这番话把在场一半的妇人骂了进去,偏偏大伙儿也不能说牛支书说的不对,只能面露羞赧,眼神飘忽地躲开牛支书的视线。
“他们还是孩子啊。”
徐巧嘴中气不足地说道。
“简丹也是个孩子呢。”
牛支书懒得和这些女人理论,他手里拿着信,冷哼一声,脚步沉重地朝蓝秀家走去。
徐巧嘴几个对视一眼,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在牛支书离开片刻后,悄咪咪地跟了过去。
蓝家条件不错,家里祖传的木匠手艺,从蓝秀曾祖辈开始就在当地小有名气,攒下了不少家底,到了蓝秀父亲这一代,虽然不允许私人买卖了,可在家里有孩子结婚嫁人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带着鸡蛋粮食请蓝秀父亲打造家居,因此蓝家的生活十分宽裕。
到了蓝秀这一代,只有兄妹俩人,即便蓝秀是个闺女,那也是千娇百宠养大的。
只可惜,蓝秀的哥哥资质愚钝,没有学的蓝父十分之一的手艺,而蓝父又在八年前因为中风过世了,蓝家的日子这才每况愈下。
当初蓝秀嫁人的时候,因为简西是知青,在村里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蓝家夫妇又疼爱闺女,于是自己倒贴钱,为女儿建了一个小院子,青砖灰瓦,好不气派,把村里那些为儿子娶媳妇建的房子都给比下去了,不知惹来了多少姑娘的艳羡。
唯独有一个人对此十分不满,那就是蓝秀的大嫂,在她看来,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公公婆婆更糊涂的夫妻了,蓝秀也是个厚脸皮的,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居然真的好意思接受娘家的房子,也难怪她遭到报应,被男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