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华闭上了眼,就当是纵容自己一次吧,在简西恢复记忆前,重温一下那些快乐的记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是自简西来到这具身体里后第一次上朝,大殿上跪着乌压压一群人,从殿内,一直跪倒了殿外,简西按照原身留下来的记忆,认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
“臣有事启奏。”
林堂宗侧跨一步,“前几日,镇北侯在不曾上报朝廷的情况下攻打了蚩火族,虽然顺利攻下了蚩火族两片林地,可也损失了近三千兵将的性命,臣不明白镇北侯此举背后的深意,可也知道镇北侯手握三十万西北军,一旦有了反心,就会危及皇城,现在镇北侯能够不禁朝廷允许就擅自用兵,是不是哪天也能指挥着西北军,兵临城下呢?”
林堂宗这番话,引得朝堂众臣脸色大变,纷纷抬头看向龙座上的皇帝。
其实这也是林堂宗的小题大做了,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边城和京城相距岂止千里,如果每一次打仗都和京城汇报,一来一回大半个月的时间,敌军早就已经攻破城池了。
边城那蚩火族本就是从前朝就存在的大麻烦,那些精壮彪悍的蚩火族人时常骚扰边境的牧民,抢夺掳掠边境的牛羊和女人,偏偏蚩火族是游牧民族,每次攻打他们,他们都能弃掉城池逃到更深处的大草原里面去,等到来年春天卷土重来,叫人头疼不已。
这些年,因为镇北侯驻守在边城,狠搓了几次蚩火族,还曾经生擒过蚩火族的皇子,柳英华更是将他们的大将在军前斩首示众过,蚩火族似乎被打怕了,只敢小范围地骚扰边城百姓,再也不敢像曾经那样,一到资源紧缺的冬季,就发疯似的冲到边城的城镇里杀烧掳掠了。
只是蚩火族一日不被收复,就永远都是骊朝的大麻烦,因此这些年,镇北侯多次尝试攻打蚩火族,想要抓住蚩火族的王族,彻底收拢蚩火诸部,这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现在林堂宗忽然拿这件事说话,分明是要挑拨皇帝和镇北侯之间的感情。
听说皇帝失忆后忘记了登基后的所有事情,这或许也是林堂宗的试探,想要看看,现在的皇帝对于镇北侯和皇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岳父得了胜仗?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朕该怎么感谢岳父呢?容朕想想?”
简西欣喜地拍了拍手掌,然后用手撑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例来都没有除了皇族以外的人封王的先例,岳父已经是镇北侯,封无可封了,至于金银珠宝,岳父似乎也样样不缺,这可真叫朕为难了……”
简西的表现和林堂宗想看到的截然不同,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
“对了!不如就赐岳父一个封号,忠勇二字如何?岳父这些年驻守边关劳苦功高,且对我骊朝忠心耿耿,这忠勇二字,岳父完全担得起。”
简西拍了拍手,觉得自己的想法妙绝,“以后,就不要再称呼镇北侯了,忠勇二字为封,该称呼一声忠勇侯了。”
“陛下,镇北……”
林堂宗想要看到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放肆,你要抗旨不成!”
简西将桌案上的镇纸扔了下去,正好砸在了林堂宗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林堂宗看着手心的鲜血,差点没吓晕过去。
可显然现在皇帝的震怒更叫人恐惧,以前皇帝发火,多数都是冲着镇北侯和皇后而去的,还是头一次对林堂宗发怒,而且还是为了维护他曾经讨厌的那对父女,对他这个皇帝的拥趸发怒,这叫林堂宗又慌又急。
“朕在边关多年,亲眼看到边关的无数将士们为了守护我骊朝江山和子民流血流泪,尔等有今天这样平稳安定的生活,离不开这些将士的牺牲,要不然,叫那些凶残的蚩火族人攻打进来,朕、你们、和骊朝千千万万的百姓,都不再有片瓦能够蔽身,与其想些某须有的罪名构陷忠臣,不如多为朝廷,为百姓做几件实事,也算是敬了你身上这套顶戴花翎了。”
“哼——”
说罢,简西甩了甩大袖,气呼呼地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