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面色有些苍白,呼吸却均匀平稳,不是骆华卿,却又是谁。
看到这张脸,陈茗就止不住地心疼。
蹑手蹑脚爬到软枕上,他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纤长的眼睫毛,又摸了摸那光洁的脸蛋,确认没有异样的高温,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来白衣人的确没有骗他,现在小美人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除了脸色有点差,其他都没什么异常。
他托腮望着骆华卿的睡颜,感受到丝丝清淡的奶香味沁入鼻间,心里一下子变得很暖很软。
被那轻柔的呼吸吹拂,暖洋洋的感受让他忍不住眼皮打架,干脆自作主张,顺着枕头上的绸缎往下一滑,不偏不倚落在了骆华卿左前胸。
此刻不揩油,更待何时。
规律而平缓的心跳很快抚平了所有情绪的波澜,他不禁满足地叹口气,顺势靠在那温热的一隅,舒适地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瑶凤城外某处森林中,前夜追踪黑衣少年的两位白衣人正飞速前行。
不久,他们在一棵参天大树旁停下脚步,其中一人握住树干的突.起处轻轻一旋,前方五尺地面霍然裂开,露出一条下行的阶梯。
他们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尾随,立刻快步走了下去,阶梯也在身后轰然合拢。
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四周墙壁色泽莹白,幽微光晕中隐隐显露出镂刻的“长风”二字——
正是长风门的地下据点之一。
二人进入据点之后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走进了一间耳室。
房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负手等待,一双剑眉不怒自威,两弯星目森寒凛冽。
如果陈茗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女主角方慕慈的外公,长风门门主白云萧。
两名白衣人来到白云萧面前单膝跪下,左手抚住前胸敬了一礼:“拜见门主,属下办事不力,跟丢了任务对象,还请责罚。”
白云萧冷哼一声,面向其中一名白衣人道:“若尘,你先去禁闭室领罚,漫儿先留下,我还有要事相商。”
“是。”白衣人若尘颔首领命,略带关切地望了身边人一眼,才快步离开。
另一人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脊背挺得笔直,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似乎正极力忍耐着什么。
“若是忍不住,便别要勉强自己。”白云萧轻叹口气,颓然摇了摇头。
白衣人没有回答,却也没有继续压抑胸腔里漫上的汹涌咳意,很快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剧烈咳嗽。
他单手撑住地面,另一只手紧紧抵住唇,却依旧有丝丝缕缕的猩红洇过指缝,淅淅沥沥地沿着手腕滑落。
白云萧不由蹙紧了眉,俯身连点他后心数处大穴,右手灿金色的元力亮起,源源不断地注入白衣人体内。
“明知每月月中你的不足之症就会发作,为何还要擅作主张离开长风门?”
他的语气不仅有上级对下属的严厉,更有几分隐秘的关怀在,“你是真不想要命了不成?”
半晌白衣人缓缓止了咳,从衣袖中取出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才抬起头来,苦笑道:
“都是孩儿不孝,累得义父担心。只是此时关乎澜蓁古剑,兹事体大,实在不放心交由下属来完成,只得亲自前往。”
暖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脸庞上,一半面颊隐没在阴影里,却依旧谪仙般不沾半分尘世气。
黛眉悠远,一双眼更是染进了十里水墨河山,即使嘴唇苍白面色惨淡,也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当真是一张教人拍案叫绝的好容颜。
“此话怎讲?”白云萧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古剑不是已经安全护送回九阙宫了么?”
白衣人撑起身,在一旁的木椅上坐定,动作虚浮,后背却依然挺得笔直:
“并不尽然。孩儿奉命跟随灵山返程的队伍,保护小慈的安全。但古剑在送入九阙宫后,却突然有一行黑衣人潜入宫中试图窃取古剑,而且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古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