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卿狭眸幽暗,其间翻涌的情绪复杂如斯,甚至连陈茗也一时看不真切:
“师父,您知道往日骆骞的所作所为。此人志不在玄胤,所谓皇室宗亲在他眼中也不过如同棋子一般,想用便用想弃便弃,无论如何我也放心不下汐儿,此次端午国宴,我非得与他会上一面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心疼卿卿,这个哥哥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亚子~
也不知道会弄出怎样的幺蛾子鸭?
求收藏评论哦,咸鱼作者在打滚卖萌呢!希望大家康康hhhh“那......你定要多加小心。”
丘壑子凝视着骆华卿,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些许,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又交待了骆华卿一些其他的事务,例如功法修炼以及云水玉的养护事项云云,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与骆华卿分道作别。
在回宫途中,陈茗明显地感受到那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正寻思着该怎么劝慰一番,心口却突然一阵闷痛,忍不住低哼一声,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瑶凤城郊地下,长风门地宫的一间石室之中,身着素衣的男子正静静伫立在一樽棺木旁,凝视着其中沉睡不醒的那人。
那方棺木看起来很不寻常,通体透出澄明的玉色,寒气逼人,其中甚至隐约有宝光流转。而其中卧着的男子双手交握在胸口,披散的青丝及膝,肤光如雪殊无血色,却丝毫未损他的清隽与俊美——
正是长风门少主白锦漫。
守候在他身边的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暗卫若尘,他凝视着白锦漫沉静的睡颜,喉头微微酸涩,忍不住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三年前,他们设计的那场伪刺杀中混入了其他势力,不仅黑衣人在审讯时服毒自尽,白锦漫也在那团诡异的金色漩涡消散后呕血昏迷。
晕倒后不过短短半日,他的心跳、呼吸、脉搏便尽数停止,虽然外表看起来犹如沉睡一般,实际状况却和死人没什么两样。白云萧为此心急如焚,三年来前往四方寻找神医,也都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为了保住他肉身不腐,只得启用了数十年前从极北之地寻来的极寒玉髓,请匠人雕琢成一方寒玉棺,暂为存放他的身体。
“少主,您究竟何时才能醒来?”
修长的手指探出,迟疑了片刻,终究轻柔地抚上那人凝玉般光洁的面颊,又被指下冰凉的触感刺得心中生疼。
若尘痛心地喘了口气,他本姓衣,乃琅轩国叛将衣烬寒之子,十四年前流亡到青璃国境内,幸得云游的白云萧收留,从此加入长风门,成为一名生杀予夺的刺客。
也正是那时,他初次见到了白锦漫,那时他不过是个九岁的半大孩童,更是因为身体孱弱,个头比同龄人更显瘦小,却生得玉雪可爱,仿若画卷中走出一般。
他奉命在日常任务之余贴身保护那人,因此也见证着他一次次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不计代价地修炼元力,一步一步成长为长风门最锐利的剑。可世人皆知他实力强横,却无人怜他病骨支离,甚至连白云萧所给予的关心也只能算是浅薄,每逢伤病发作痛不欲生之时,也只有自己相伴身侧。
“你可知,我着实是……”
若尘的喉结微微滚动,终究将漫到嘴边的话语生生咽下。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掌控,又有什么资格触碰那高岭之花般清冷遥远的人。
或许唯有此刻,他沉眠不醒,自己才能如履薄冰地贪恋一丝芳泽,窃取不为人知的隐秘喜悦。
他沉湎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料到原本了无生气的白锦漫蓦地蹙起了眉,身子轻轻/颤了颤,纤长的眼睫如羽,微微抖动,缓缓睁开。
那双素来温润澄明的眸子里,此刻却烟雾萦绕,他双肩微耸,似乎想要撑起身来,无奈全身实在虚软无力,挣扎半天竟无法动弹。
若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天外,嘴唇张开却半晌发不出声音,手忙脚乱地托住白锦漫的后背,将他的身子扶起:“……少、少主,你醒了?”
白锦漫抬眸望着他,目光有些空洞犹疑,抿着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