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陈茗从善如流牵过他的手指,凑到唇边轻吻,“只要是卿卿做的,我都舍不得忘记。”
骆华卿面上笑意盈盈,耳根处却忍不住泛起红色。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老实孩子陈茗和自己厮.混了这些年,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些撩拨人心的手段,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该感到欢喜,还是心生无奈了。
隐市的景致与他们刚才见到的木桥之外又有区别,喧闹的人声低弱下去不少,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空寂。街道上除了各色装束的蒙面人,似乎还存在着某些常人无法发觉的精怪之类,毕竟坊间皆传闻隐市不仅是各方游商售卖奇珍异宝之处,更是联结人世与其他域界的通道,眼前的场景也算寻常。
越是往隐市中走,人群就越是密集,骆华卿心中不安,正准备牵起身旁陈茗的手掌,冷不防原处传来一声呼喝:“运送紧急物资,无关人等速速退避!”
街道上的人潮瞬间变得湍急,加之虽有实体却无法瞧见的精怪灵体挤压而来,骆华卿立刻就被撞了个趔趄,被迫随着人流向后退避。忙乱中他试图再次去抓住陈茗,没想到反手缺却扑了个空。
“小明,你在哪里?”他立刻皱起了眉,仔细环视四周一圈,却没有发现陈茗的身影。
行人还在一鼓作气地往路边后退,他纵然是有心回到原地,奈何元力受到限制,一时也无法挣脱出来,只能继续呼唤着陈茗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该死……这隐市中环境陌生,危机四伏,他该如何才能找到陈茗?
而与此同时,陈茗也同样无力抵抗纷至沓来的冲击,接连踉跄着退到了街角。他焦急地四处查看,却连骆华卿的影子也没见到,一想到他体内的元力受到饮鸩蝎毒性的压制,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力量,他就心急如焚,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浮上半空看个究竟。
若是卿卿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他心中焦灼,因此也没太注意脚下,不慎一脚踏空,恰巧身后是一列下行的石阶,顿时整个人失去平衡,滚地葫芦一般摔了下去。
从楼梯上滚落的感觉绝不好受,等到他终于借着墙壁稳住身形,身上的衣衫已经剐蹭破了不少地方,更不用说衣衫下的青紫交加了。
稍稍动弹就感受到周身传来的强烈刺痛,他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努力按捺下呼痛的冲动。从街道摔下来确实远离了人群,但尽管他稳住了身子没再继续往下跌,脸上的琉璃面具却应声脱落,弹跳着滚下了阶梯。
这算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哀叹一声,扶着墙壁走下台阶,正准备伸手去捡落在地上的面具,却有一只手先于他捏住了面具边缘,指节修匀肤色白皙,在夜色中莹然生晕。
这是……
他心中没来由地觉得有丝熟悉,在抬起头与对方四目相对的刹那,立刻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小明?”
“白嬷嬷?”
来人一袭白衣胜雪,眉眼精致如同写意水墨,正是阔别多日的白锦漫。
陈茗皱了皱眉,话一出口就发觉了不对,明明按照黑袍人的说法,进入隐市的人都必须遮掩住形貌,为什么白锦漫却能不加掩饰,大喇喇地出现在这里?
但对方在相识的刹那就认出了自己,身份也不像是假冒的……他心绪百转,定睛细看,这才发现白锦漫并不是孤身前来,身后还静静伫立着一名黑衣蒙面的少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尽管早就知晓陈茗安然无恙,可如今亲眼得见,白锦漫还是欣喜不已,上前将面具放到他手中。
“我……我和卿……小卓子听说这明华集市繁华得很,就想着来凑凑热闹。”
陈茗讪讪笑着,心有余悸地挠了挠脸,抱怨自己险些将骆华卿的名字说顺嘴。白锦漫听得眉尖颦起,直觉有些解释不通,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身后的少女已经轻哼一声,冷笑道:
“既然是为了凑热闹,为什么不去对外公开的明市,到这三教九流混杂的隐市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白嬷嬷来了,带着厉害的小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