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滚烫,却蓦然被温凉的渊水层层拥覆,月华泄泻如流,在水面漾开晶莹的涟漪。
“我……我……”
他的下巴软软地搁在骆华卿肩头,喉咙一阵阵地发紧,根本说不出话,理智的小人早已溃不成军,还试图举着旗做最后的挣扎:
“这里可是厨房呢,人来人往的……”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原来是骆华卿反手一记元力抛出,将厨房的门栓落锁,又推了几箱杂物在门后堵住,这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他毫不吝惜元力,毕竟能力要用在刀刃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如此,小明可以放心了么?”
陈茗躺在骆华卿的外衫上,背靠着石台,微寒的温度却无法让头脑冷静下来。
那人和他手指交扣,欲望在清凉的石面上划过,气息吹拂在他的耳畔,勾魂夺魄,教人沦亡。
情动到极致,他根本发不出声音,手指深深嵌入皮肉而不自知,眼前逐渐变得迷蒙,直到意识沉入深渊。
再次清醒过来,已经回到了客栈的床榻上。
感受到他的动静,身边有人窸窸窣窣地靠过来,指尖抚上他的脸,低低笑道:
“小明,你可真甜。”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往下瞄了瞄,这细微的动作让陈茗一刹那就回想起之前在厨房中发生的种种,脑子里代表理智的弦“嗡”地一声绷断,又羞又窘地扯过被子盖住头,说什么也不肯再看他。
真是……骚不过骚不过啊!
“对了,方才我把依马尔给的药处理掉了,”骆华卿隔着被褥拍了拍他的手臂,“元力达到五等以上,就会拥有内视的能力,可以观测到经脉的健康状况。我体内噬心毒已经没剩下多少,况且我粗略检查了一番,发现那些药物里含有某些致幻成分。”
“加上他之前极力劝说我们前往开市日庆典,我总觉得似乎动机不纯。”
“那咱们就不去了呗,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他别有用心。”
某只惊吓过度的小剑灵依旧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死活不肯探出头来。
“可我们终究是要离开这夜流岛的,如果不借由开市日的机会,我们该怎么跟随清青璃国的队伍返回琼州大陆?”
骆华卿无声地叹了口气,若有可能,他又如何不愿与陈茗留在岛上,过神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然而——
古剑剑主的身份、暗中培植的势力、母国兄长的野心等等障碍横陈在眼前,他无法视而不见。
更何况,陈茗目前的状况也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旦灵力不足,他就会再次变回没有实体的灵魂状态,届时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为今之计,还是早日与青璃国的队伍汇合,并且带回修复古剑的合金配方。
而如果依马尔说的是实话,他们必然会与大祭司一道,出席开市日庆典,借由开市日的机会重回队伍之中,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陈茗缩在被窝里没有应答,手指却下意识地蜷起,紧紧抵住了心口。
这一切……终究只是短暂的么?
开市日庆典的请柬在同日也送达了驿馆,方承尧接过金漆涂就的纸笺浏览了一番,随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喉头突然有些发痒,他捂着口闷闷地咳嗽了一阵,等到窒闷的劲儿散去,才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自从上次查出了随从中的内鬼,他就开始感觉到身体状况的异常。平日里并没有明显的症状,却总会感到比以往更容易疲惫,食欲不振,动辄胸闷气短。
他不敢声张,暗中找来岛上的名医诊治,却并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久,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一道清隽的人影信步走入,正是男装打扮的方慕慈。
“大哥,听小魏子他们传讯,你似乎有事同我商量?”
她素来与方承尧亲厚,单独相处时也不太讲求那些繁缛的礼数,一撩衣袍下摆在桌旁坐定,余光瞥见了开市日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