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发觉白锦漫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他的脚腕。
“咳咳……不许……去……”
白锦漫呛咳不止,纤细的蝴蝶骨在薄衫下簌簌抖动,他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却固执地怎么也不肯放开陈茗。
方才在昏迷之中他就觉得隐隐不安,强撑着意志清醒过来,正好撞见陈茗作势欲要跳入池中。
眼前的画面顷刻间和千年前的记忆重叠,轻鸿之死是他心底最深的痛,纵然拼了上这条命,他也绝不会放任同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他伏在地面上,血流淋淋漓漓溅落在雪白的衣襟表面,如同雪地里绽开的乱梅,凄艳哀绝。
“白嬷嬷,白嬷嬷……”
被那些猩红的颜色深深刺痛,陈茗忙不迭蹲下,搂住白锦漫的肩膀将他扶坐起来。
担心对方咳得太急被血呛到,他轻轻拍着那人后背,让他以舒适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你别着急,我没事……这样感觉好些了吗?”
白锦漫一瞬不眨地凝视着他,染血的唇瓣轻.颤,剔透眼眸中逐渐蒙上一层水汽,泪水在眼中攒聚,蓦然毫无预兆地泼了满脸。
“不要走……你不要走……”
他神志不清,眼前的陈茗和千年前的轻鸿重叠,心中满涨的尽是歇斯底里的绝望。
陈茗愣在当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白锦漫流泪的模样。
记忆中那人极为坚强,即使伤病发作痛不欲生,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不成想,如今竟然为了自己泪流满面,咽着鲜血苦苦哀求。
何以至此,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能将人摧折到这种地步?
“我不会有事的,白嬷嬷,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