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点头,放肆的揉了世界根源的头还不够,竟毫无敬畏之心的伸手去触碰穿着米色长外套的红发青年那双纯净如初生婴儿一般的眼瞳,但在你的指尖触碰到他瞳孔的时候,却没能接触到实体,反而从他的眼睛里直接穿了过去,那感觉像是触摸到了湖泊的水面。
你经常忘记书非人类的身份,这种程度的触碰更能提醒你人类和非人类的区别。不知又用了谁人面貌的红发青年被这样对待也不见生气,只是握住了你使坏的那只手,学着人类绅士的样子放在唇边亲了亲你的手背。
他的唇是温热的,灼热感几乎透过你的手背直达掌心,痒痒的,你能觉察到自己掌心月牙形的疤痕正在褪去,连同舌尖上的伤口一起。
“他们并不无辜呀,信酱。就是担心你这样想,我在那个世界毁灭的时候把伤害过你的那些人的灵魂保存了下来,延续到了这个世界里。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重生了一次,只是没有过去的记忆罢了,”被你反握住手的红发青年欢喜的笑了笑,或许是他现在的这副样貌太过沉稳,这样富有少年感的笑起来,竟有一种铁汉柔情的意味,“只要信酱愿意,他们随时都以梦的形式想起那个世界的记忆。”
你愣愣的看着他。
“所以,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束手束脚可不是我认识的你。”红发青年外貌的世界根源与你额头相抵,让你更能看清楚他的眼睛,或者说,看清楚他眼睛里狼狈的自己,“别再钻牛角尖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信酱直接用我来解释就可以了。你可是被世界根源宠爱着的孩子。”
他有那么多的小世界要管理,却偏偏把注意力全部投在了这里。“唯一性”这种东西,世界根源就这么渴求吗?
你没把心里最想问的问题说出来,反而开始验证一个你自己心里隐隐有猜测了的问题,“书,我想知道我这辈子的身体,还是不是我的身体?”前世从实验室诞生的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今生你的亲生父母都是在科研方面十分有建树的异能者,若两个世界的差别不大,那么......
“之前那个世界的森鸥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话语中带着失落。你知道书最见不得你失落,“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身体当然是信酱自己的。至于森鸥外知不知道,我没注意这方面。”明知早已聪委屈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的你此刻流露出来的失落是为了达成目的,书还是犹豫了。
他拿着消肿用的东西的手一握一舒,手里的鸡蛋和手帕就魔术似的变成了一个装满水的茶杯,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信酱要自己来看看吗?”红发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还在冒热气的茶杯上,掩盖住杯口片刻,又移开。
本来漂浮着茶叶的褐色液体平面出现了一个极速运转着的漩涡。慢慢的,漩涡旋转的速度终于是人类肉眼可见的变慢了,渐渐出现了那个已经毁灭了的世界的残骸......
*
<世界遗迹——>
硕大透明的落地窗前,森鸥外黑色的披风无风自起,那副高屋建瓴的姿态颇有些君临天下之势。他瞭望着川崎边界逐渐被橘红色的重力异能泯灭的纯金色火焰,和静静地躺在灰烬和焦土之中屹立不倒的钢铁城墙,忽而一笑。
阻挡港口黑手党更进一步的绊脚石终于被铲除了,令他不由想给爱丽丝换一套粉红色的小洋装庆祝。
“鸱鸮的血拿来了吗?”黑发红瞳的男人头也不回的问。
先前负责收敛尸骨顺便完成首领的秘密任务得到了怪物之血的黑衣人恭敬万分用保险箱呈上了一个密封的特质玻璃试管。
“这就是据说可以保存并使用深藏在所有异能者血液中强大力量的‘火鸟之血’。”森鸥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没有半点温度,拿起了试管振荡了一下,试管里充满活性的玫瑰金色的血液随之荡漾,隐隐能看见蕴含其中的火焰还在微弱的燃烧,“果然名不虚传。”
引得黑手党界人士趋之若鹜的“火鸟之血”竟是这般模样,光是色泽就令人满怀期待。如果不是顾忌本就是被他忽悠着去川崎卧底的中也的情绪,他都想将鸱鸮从坟墓里挖出来把血液抽干再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