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森鸥外养大的孩子,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就可以去死了。
从重金聘请家庭教师给你上课,到手把手教导你怎么识人用人、亲自为你挑选每一本必读的书籍等等,他对你的精心培养、给你的锦衣玉食,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你做个白富美混吃等死或者随随便便就被哪个男人泡走吗?
显然不是。
你骨子里流的是矢花家和森家的血,你踩着的是横滨的土地,你从小到大受到的是最正统的港口黑手党教育,你有责任和义务反哺他们。
中也的性格怎么样,前世年少相识至今,你不会不清楚。他的责任感很强,所以你只需要传达给他一个信号就可以了。一个即使你身边出现了再多的男男女女,他在你这里的地位也无可动摇的信号。
你必须稳住他。
身为领导者,感情问题是否稳定关系到很多东西,尤其是你有意无意保持着暧昧关系的对象们要么背后站着的势力不小,要么个人的能力很强,都能给你提供不可或缺的帮助。
天生为女性,你的优势很明显劣势也很明显,至于上位后这种走捷径的行为会不会成为一种隐患,那些修罗场就是今后的你该烦恼的事了。
如果中也不能自己悟出这些......
你也就只有放弃他了。
你收回了自己略显冰冷的视线,抬脚向首领办公室走去。
过分依赖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异能而荒废了谋略,在站队这件事上摇摆不定,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两不讨好。
放弃中原中也这位横滨最强大的重力操控使,你一点都不可惜。
真的。
他再这样下去,无论是你和森鸥外哪个取得最后的胜利,都不可能再让他成为自己绝对的心腹。
做组织最锋利的一把刀,是最好的结果。
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折断。
你放任中也保持中立、对他因自身的重情重义而显得十分墙头草的某些行为视而不见,已经是顾念旧情。
更多的,就没有了。“信子来了呀。”
见你推门进来,森鸥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示意你坐在他的对面,看这架势是准备长谈了。
又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心底浮起淡淡的疑惑,你顺从的坐下来,与他面对面,不动声色的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是关于彭格列十代目来访横滨的事。我曾听闻信子在并盛和幼年的彭格列十代目玩过一段时间,现在信子愿不愿意去接见他们的使者呢?顺便叙叙旧。”
森鸥外手肘撑在桌面,戴着白手套的十指交叉掩住了微笑上扬的唇角,自然而然的切入话题,把自己尚未明了的目的隐藏在看似简单的对话中。
你暗地里提高了警惕,面上却露出一丝冷笑,平静地说道,“早在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的那一天,我和他就已经没有任何旧情可言了。”
如果说沢田纲吉只是彭格列黑手党的普通成员,你倒还不会如此冷漠,但他身体里流着的血注定了你们彼此敌对。当年在并盛认下这个弟弟的时候你并没有想太多,回到横滨后你一直和沢田纲吉、京子保持着联系,直到沢田纲吉十四岁那年......你收到一封告诉你沢田纲吉真实身世的匿名邮件,便从此和沢田纲吉断了联系,只是偶尔能从京子的来信中窥得一点沢田纲吉成长经历的蛛丝马迹。
你当年认的这个弟弟,现在可了不得了,骸君在梦境里给你实况转播的那几场恢宏的战斗,你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向往之。同时,你觉得以沢田纲吉的性格,是绝不会允许你杀死天野黎和那个男人的。
“但是彭格列的十代目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呢。”森鸥外露出苦恼的表情,“他在信里点名要让信子去接见他们,我也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你微微眯眼,“我可不愿意再和沢田纲吉见面。”最近两年,他频率由每星期一封下降到每个月一封的来信,你也是从来没回过了。
“这不是信子愿不愿意的问题。”森鸥外微微一笑,用不容拒绝的温和语气说道,“政/治这种东西是不会随个人意愿而改变的,今天的朋友或许就是明天的敌人,只有利益亘古不变。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敌对的人们也可以放下仇恨握手言和。信子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