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云溯望的青年闻言,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丝讥诮的笑意:“魔皇统御魔族,是你们的陛下,却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他有什么资格宣召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修了一下第一章
这真的不是虐文,云师兄会被一点一点治愈的。云溯望被魔皇关押在北陵足有半个月的时间,却从未见过魔皇的真容。
即使像现在这般被两个魔族押解着,跪在北陵宫的偏殿之中,与魔皇本尊仅有一扇珠帘之隔,他看到的也只有珠帘内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
失去了元婴就等于失去了全部的修为,他自是无法透过那团浓郁的魔气看清楚魔皇的真身。
“云溯望。”魔皇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你可知你为何会在这里?”
云溯望直视那团黑色的雾气,神色毫无畏惧:“这还要魔皇问问自己。先是蛊惑同门剖我元婴,后是将我囚于魔域。
可笑的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剑修,与魔皇素不相识,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云溯望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魔皇的一声冷笑打断:“你说与孤素不相识,可是这些年来孤却一直在找你。你本就该死,现在所受的这些远不够偿还你这一身罪孽。”
魔皇说话的时候,珠帘后的那团黑雾的变化十分剧烈,它们围绕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升腾变换,难以维持一个稳定的形状。
这一幕在满屋烛火的映衬之下更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跪在冰冷地砖上的青年神色更冷:“我有何罪,为何该死?”
“你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孤等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让你体验一番失去一切受尽痛苦的滋味之后再死。”
魔皇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说话的时候触动了身上某处旧伤,竟剧烈地咳了起来。
顷刻之间,侍立殿中的魔族跪了一地,更有近侍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汤,急急跪倒在魔皇身边:“请陛下服药。”
那团黑雾形状渐渐扭曲,浓雾中显现出一只手的形状,那只手指节修长,手背上浮着一道道青紫色的血管,肤色惨白不似活人。
近侍见状连忙奉上药汤,很快那只手便连同药碗一起隐没于重重黑雾之中。
一时间,殿中除云溯望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珠帘后的魔皇,整座偏殿一片死寂。
但这种诡异的安静只持续了片刻,很快珠帘后的黑雾又痛苦地扭曲变换起来,连带着刚才那只盛药汤的空碗也被狠命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魔皇的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遍,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完全辨不出本来的音色:“都给孤滚出去。
把云溯望扔到御兽场里……交给苍羽君去办,不必留全尸。”
魔皇平日积威甚重,此言一出,在偏殿中侍候的所有魔族都不敢多加停留,他们很快清理好了地上的碎片,押解着云溯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几乎是在偏殿沉重的大门合上的一瞬间,珠帘后方那团黑色的雾气彻底失去了控制。
强大的魔气席卷了整座宫殿,无差别地冲击着殿中的所有陈设、法宝,将接触到的一切东西都撕成了碎片。
当魔气的bào • dòng暂时止息时,黑雾之中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身着墨色华服的年轻男子,他身量甚高,被冷汗打湿的黑发贴在惨白的脸上,如同刚被捞出的溺水之人,深紫色的眼眸中满是阴郁冷酷。
……
魔域人烟稀少、气候苦寒,入冬之后几乎日日都是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
安归澜在赶往北陵的途中几次险些因为猛烈的风雪迷失方向,好在北陵这几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魔族们一窝蜂地往那里赶。
他默默跟在使用了引路法宝的魔族身后,不出四日便来到了北陵城外。
城门并没有魔族把守,只有一个用魔气驱动的巨大传送阵在不停转动。很显然,这北陵城的主人并不欢迎魔族以外的人进入城中。